零落的影子 第九段路/第5站：是非
作者：花诺尘
第九段路
繁盛到残败，也就只是一过眼。
无论是开篇或是结尾，越是浓烈，就越是极致。
或是爱，或是恨。
有些人总愿把这些归怨于时间，但其实时间不过只是承载了事情的变迁。
一切仍逃不过自身，转弯不过只是在步履盘桓之间。
没发现，却已改变。
第5站
我看着面前动作很亲昵的两个人，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是该哀还是该怒，连呼吸也不自觉地重了起来。我想我该走向前去质问他们，又或许该暂时地逃开，总之，不该如此地站在这里，可在那个当口，我却好像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就只能呆呆地盯着不远处两人略显亲密的背影。
不多时，这两个人似乎感受到了我有些愤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与我目光相对的瞬间，他们也同时呆住。
以如此的方式相见，想来他们也同我一样感到意外。
见到我后，江一似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小暖的手，然而小暖却从初见我时的意外中反应过来，再度握住了江一的手，似乎是有意在向我挑明。
那一刻，我的耳朵似乎排空了周遭的嘈杂，只剩下了自己心跳的声音。眼睛的焦点也定格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我们都没有动，就这样隔着不远的距离对立着。
这时一幅很讽刺的画面。
在小暖冷冷地眼神中，我一度想要逃离，但随即便被升腾起的一种屈辱感碾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的心底升起了一阵阵的冷笑，让我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我又突然回想起昨晚江一和王硕的那番对话，一时间怒火中烧，理智节节败退。
想来我当时的脸一定因为用力咬紧牙关而变得十分扭曲，否则身旁的游人不会尽力避让。
我开始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向他俩走去，渐渐地近了。他们两个没退没进，就站在原地看着我步步走来。江一的脸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大了，贴近后，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一拳打了过去。
他狼狈地招架了一下，但我的拳头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可就当我想再度挥拳时，小暖推了我一下，拦在了他的身前，双眼睁得很大地在瞪着我。
“卓江晔，你想干嘛？”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嘲讽，不自觉地挑了挑嘴角。
小暖的阻拦，没能压住我的情绪，反而使得火气更盛。
我斜着踏出一步，一把把江一薅了出来。
“卓江晔，你放开他，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好，我告诉你。”
小暖的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转头看向她只咬着牙说了一个字：“说。”
“你跟我来，我不想在这大庭广众的丢人现眼。”说完，她便转身向旁边的一个胡同里走去。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周围不远的地方已经围了很多人在指指点点。
可我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回头狠狠地盯了会儿韩江一。我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是用力地推搡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去找小暖。
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不过，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他在冷笑，但这也或许是我的错觉。
我走向胡同尽头，那里有一条小河，小暖就立在河边，手拄着围栏。
我静静走到她身边，呆呆地望着流淌的河水，一言不发，静待她开口。
“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江一在一起，是在和你分手之后。”
虽说刚才已经眼见为实，但我在潜意识中仍是曾想过试图哄骗自己，可如今听到小暖亲口承认，也就没了任何余地。
字字锥心，清晰地疼痛感竟让我无法回应。
小暖看我没有接话，便继续说：“还有，我和你分手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是因为我觉得你心里装的都是那个晓晓，我比不过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你爱的都是她……”
听到这，我摇了摇手，也摇了摇头，似乎不是摇给小暖看，而只是在摇给自己看，然后打断她说：“呵，别再拿晓晓当借口了，事情的经过我都向你解释了，包括那天晚上，我了解了情况后也都在短信里向你解释了无数遍。”
说到这，我顿了一下，然后抬手指着胡同外的韩江一，继续说道：“包括跟他，我都说了很多遍。而且这半年里，我再也没有去见过晓晓，你应该清楚，就算你不清楚，他也清楚。”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这些显得有些可笑，于是停口，长吁了两口气。
“现在我和你说这些干嘛，这半年里，我在懊悔自责时，你们却是在卿卿我我。当然不会在乎我说什么，巴不得与我撇干净。我说你们怎么要实习都去实习，要回来就都回来，原来早就……搅和在了一起……”
我本想用些更过分一些的词来形容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但话到嘴边，仍是没能吐出来，就只好换了个词。不过就算如此，小暖显然也已经觉得无法承接，便打断了我的话。
“你别把话说那么难听，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最开始你发我的短信我都看了，我也一度信了。包括后来江一和我说你和晓晓怎么样，我因为相信你我都认为他在骗我，可事实呢，我亲眼看到你一边发短信向我解释，一边去晓晓家找她。”
晓晓说的有些激动，语速很快，让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便张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去找晓晓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带着一丝鄙夷的语气反问道：“你不是刚才和我说你半年了都没再去找过她吗？”
“就那一次，我是为了去找晓晓了解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让你和我分手。”
“别在找这些借口了，江一说的对，无论什么事，你第一时间想做的都是给自己开脱。”
听到小暖的口中跳出江一的名字，以及他对我某种程度上的‘污蔑’，让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我盯着小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因为过于紧绷而导致面部肌肉稍稍抖动，呼吸也渐粗了起来。
“他说？他还说什么了？我倒是好奇他说了我多少坏话才把你骗到手，说了多少谎才让在我面前一直是贞洁烈女的你上了他的床。”
我开始口无遮拦，似乎是想要撕破脸皮一般去宣泄因他们的‘背叛’而带给我的屈辱感。
我的话显然起到了作用，小暖的脸涨的很红，我了解她，这是她太过激动的表现。
“你够了，卓江晔，我是和他在一起了，而且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可我的第一次还不是给了你。”
这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是一朵云游荡着挡住了阳光，我想我的面色一定拢了一层灰暗。
（未完待续）
是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