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文学史|讲义二

第二讲：上古诗歌

在讲上古诗歌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下诗歌的产生。

鲁迅在《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中，关于文学的起源和诗歌有这样一段话：人类是在未有文字之前，就有了创作的，可惜没有人记下，也没有法子记下。我们的祖先的原始人，原是连话也不会说的，为了共同劳作，必须发表意见，才渐渐的练出复杂的声音来。假如那时大家抬木头，都觉得吃力了，却想不到发表。其中有一个叫道“杭育杭育”，那么这就是创作……倘若用什么记号留存了下来，这就是文学；他当然就是作家，也是文学家，是“杭育杭育”派。

我们已经知道，最早的文学创作，是在集体劳动中根据劳动的需要产生的。但只是简单的劳动的呼声，肯定谈不上是诗歌。但劳动人民通过吟唱，加上韵律和节奏后，便形成了诗歌赖以产生的基础。它实际上是一种有节奏性、音乐性的语言艺术，诗歌便产生了。

原始时代的文学作品，由于年代久远，当时又没有文字可以记录，因此大都湮没不存，那些很少被保存下来的。大致分为以下几种：

1、再现劳动过程的：

《吴越春秋》中《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

相传为黄帝时代的作品，反映渔猎时代原始人对制造灵巧工具的自豪和喜悦，也表现了他们对获取更多猎物的渴望。

2、征服自然愿望的：

《礼记?郊特牲》中《蜡辞》：“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相传为伊耆氏时代的作品。伊耆氏，即神农氏，一说指帝尧。

是原始人们对天灾的一种咒语。大水泛滥，昆虫成灾，在得不到收成的绝望里，原始人企图靠着这种有韵律的语言，来指挥自然，改变自然，使它服从自己的愿望。

3、反映上古婚姻制度的：

《周易》中《屯.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

这是一首抢婚的诗。说明古代确实存在过抢婚制度。这首诗短又曲折形象。

4、与战争相关的：

《周易》中《中孚.六三》：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

写的是战争胜利归来的情景。寥寥十个字，写出了一个动人的场面。

5、愉快的劳动生活：

《周易》中《归妹?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

男女分工明确，愉快又生动。

6、思恋之歌：

《吕氏春秋?音初篇》中《候人歌》：候人兮猗。

传说大禹治水，娶涂山氏女为妻，大禹巡省南土，久不归，女乃唱了这首歌，渴望大禹归来。这是中国最古老的情诗，也是抒情诗的先河。

这些有意思的上古歌谣，零散保存在先秦两汉的典籍之中，后代集中辑本有：清代沈德潜的《古诗源》，今人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收录最为详尽。但并不完全可信，有些如《击壤歌》、《卿云歌》、《南风歌》是出于后人的伪托。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