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大院
心近了,人远了
人远了,心更远了
在家,突然有人敲门。最近很多推销员,我并没有理会。
敲门声好不容易停止。
半小时后又有人敲,这次越敲越响。心想,这推销员真有毅力。只好怏怏的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颇为讲究的大叔。一身白衬衣,休闲西服裤,外面套一个马甲。
我有些没好气的说:“你找谁?”
“我找你。”大叔嗓门洪亮,一脸红光,“拿着,这是给你们家的。”边说边把一个塑料袋直接塞我手里。
“啊?”我有些反映不过来。
“这是油香,我和你们家老人说过了,送你们家的。”说完大叔就要走,这时我才看见大叔手上还拎着好几袋油香,“谢谢,谢谢大叔。”赶忙给大叔道谢。
“没事。”大叔头都没回直往楼上走。
后来才知道,这位穆斯林大叔在家做知感,把油香送给楼里的邻居,以示祝福。那天下午,一直听到楼里一遍一遍的敲门声。或近或远。
这位大叔是邻居!
什么时候,“邻居”这个词已经渐渐从我的生活消失。
01
小时候,老妈在文艺团体的事业单位。家和单位就在一个院子,大门不出就可以上班。
我家住在一楼,刚好面对院心。门口有两个小石桌,外婆总喜欢把菜拿到小石桌上捡干净,来来往往的叔叔阿姨顺便一起聊天、帮忙捡菜,有的中午直接上我们家蹭饭。还有的做了什么好吃的,就招呼大院里的人一起吃。
那时馋嘴的我经常闻着香串门。还不到中午饭,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02
大院的后面有一个小院,院里经常堆放着舞美师傅制作精美的演出布景和道具。
那是秘密基地。
为了方便搬运,部分布景用泡沫制作。我们喜欢悄悄钻进被黑布盖住的布景堆里,吃零食、聊天,用小手扣的泡沫全是大小不一的窟窿洞。从布景堆里出来,就像撒雪机,使劲儿一跑,黏在衣服的泡沫随风飘扬。
03
大院经常举行儿童活动。作为“艺二代”,背负着爸妈一身的光环,每个小朋友都铆足了劲儿学舞蹈、钢琴、萨克斯...晚上,大人排练,小孩也排练。
就喜欢懒懒的坐在石桌旁,听着五花八门的音乐,数一数星星。
大院的旁边是剧院。演出后台的门开在院里。不论什么团队来演出,都要借用院里的排练室,以及剧院后台的一系列场所。为了看演出,我们在排练室和他们攀上交情,演出的工作人员在开演前,悄悄从后台把我们放到剧场里,就连外国团队也不例外。
04
特别喜欢寒暑假。可以跟着老妈的剧团去演出。车子里、火车上小家属叽叽喳喳,满场飞。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夏令营组织的家庭外出郊游。不和爸妈出差,有空的叔叔阿姨也会在饭点招呼我们去家里蹭饭。总之,父母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
有一次,一个小偷摸到院里,被人发现了。有人大喊“小偷”,整个院子的人抄起家伙就去追,小偷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抓住。所以,我们从来不担心院里来了坏人。
05
自从爸妈调了地方和单位。我幸福大院的生活也只好结束。搬进小区居民楼,住了十几年,邻居一个也不认识。倒是老人爱聊天,还能打几个招呼,可也互不进门。
前几年, 盗匪猖獗,小区总是遭盗,我们家也没能幸免。看着一团糟的家里,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小时候大院抓小偷的场景。
图片均来自网络生活好了,住的高了。人与人之间的心却远了。遭盗以后,一个人在家不再轻易给陌生人开门。这里不是大院,不会大喊一声就有“千军万马”涌出。对每一个陌生人,少了信任,多了防备。
穆斯林大叔的出现,让我像过电影一般想起了幸福的童年。也让我在这个冷冰冰的小区找到了一丝温暖。
有个大院,开着门。
孩童唱着歌谣:
我(wa)家(jie)玉溪高古楼,
高高呢耸在天里(yi)面(shou)。
抬头看看(hou hou)高(ao)古楼,
帽子掉的沟沟(ou ou )里(s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