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穿弑君:晋灵公之死
春秋战国故事138
晋灵公谋杀赵盾,虽然事没有办成,赵盾却因此被迫离开了绛城。灵公欣喜不已,如儿童离开了师长,顽劣奴仆离开了主人,顿觉胸中舒畅,快不可言,于是携带宫中女眷居住在桃园,日夜不归。
再说赵穿,在西郊打猎归来,正巧遇见了赵盾、赵朔父子,赶紧停车相见,询问缘由。赵穿说:“叔父现在先不要离开晋国,数日之内,我会有信送到,您再决断是走是留。”
赵盾说:“既然如此,我权且住到首阳山,专等你的佳音。你凡事小心谨慎,千万不要祸上加祸!”
赵穿辞别了赵盾、赵朔父子,回到绛城。他听说灵公住在桃园,便假意拜见,叩首谢罪,说道:“我赵穿虽忝列国君之戚,但仍为赵氏罪人之族,不敢再服侍主公左右,请您罢黜我的官职!”
灵公信以为真,安慰他说:“赵盾屡次欺骗、蔑视我,我不堪忍受,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可安心供职。”
赵穿谢恩完毕,又上奏说:“我听说,贵为君主者,能够尽享人生的声色之乐。主公虽钟鼓舞乐齐备,但内宫虚缺,哪有什么快乐呢?齐桓公宠幸的嬖妾充斥后宫,正娶之外,还有六位如夫人。先君文公,即使流亡患难之时,所到之处也遍纳姬妾,等到年过六旬回国时,妾媵无数。主公既有园囿高台作为寝宿之所,为什么不多选良家女子,充实其中,派师傅教以歌舞,以供娱乐,岂非美事一桩?”
灵公说:“你说的话,正合我的心意。现在我想搜刮晋国美女,派什么人来操办呢?”
赵穿答:“可以派大夫屠岸贾。”
灵公便命令屠岸贾专门处理这件事,凡是长相美貌的女子,不管国都内外,只要年纪在二十以内未出嫁的,都必须报名,以供挑选,限期一个月办理完毕。
赵穿借这个差使,支开了屠岸贾,又向灵公禀告说:“桃园侍卫薄弱,我从军中精选了骁勇战士两百人,愿将他们充作侍卫,请主公裁决!”灵公准奏。
赵穿回到军营,果然挑选了两百名甲士。
甲士们问:“将军有什么差使?”
赵穿说:“主上不体恤民情,整天在桃园行乐,命我挑选你们,替他巡逻警戒。你们都有家室,这一去,风餐露宿,也不知何时才能期满回家?”
军士哀叹连连,怨声载道,都说:“这无道昏君,为什么不让他早点死?如果相国还在,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穿说:“我有一句话,要和你们商量,不知行不行?”
军士们都说:“将军要是能救我们脱离苦海,大恩大德,如再生父母!”
赵穿说:“桃园不比后宫深密,你们等到二更时分,假借讨赏的名义攻入园中。我以挥动衣袖为号,你们便杀了晋侯。我迎接相国回来,另外扶立新国君。你们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吗?”
军士们听后都说好。赵穿用酒菜慰劳大家,让他们列队于桃园门外,自己进去向灵公禀告。
灵公登台阅兵,只见人人勇猛,个个刚强,心中大喜,便留下赵穿侍酒。酒宴进行到二更,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喊声,灵公吃了一惊,问赵穿是什么情况。
赵穿说:“这一定是夜班侍卫在驱逐行人。我出去看一看,让他们不要惊动圣驾。”赵穿命人掌灯,走下台阶。甲士两百人,已经破门而入。
赵穿稳住了众人,把他们领到高台前面,上楼禀告说:“军士知道主公设宴饮酒,想要求些残酒作为犒劳,别无他意。”
灵公传旨,吩咐内侍取来酒菜,分给众人,自己倚着栏杆看热闹。
赵穿在一旁喊道:“主公亲自犒赏你们,可分别过来领受!”说完,一挥衣袖。甲士们认定了晋侯,一拥而上。
灵公心中慌乱,对赵穿说:“甲士登台是什么意思?你快传令,让他们速速退下!”
赵穿说:“大家想见相国赵盾,希望主公召他回国。”
灵公还没来得及回答,剑戟已纷纷刺来,顿时血流遍地,气绝身亡。左右随从都受惊逃走。因为晋侯荒淫无道,嗜杀成性,身边的侍者日夜担心个人安危,所以甲士倒行逆施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救灵公。
赵穿说:“昏君已除,你们不要乱杀一个人,应当跟随我去迎接相国回来。”
百姓对灵公怨苦已久,听到晋侯被杀,心中快慰,绝没有一个人归罪于赵穿。七年之前,彗星掠过北斗,有人占卜说:“齐、宋、晋三国的国君,都将死于变乱。”至此,齐懿公、宋昭公、晋灵公之死,均已应验。
屠岸贾正在郊外,挨家挨户访问美貌女子,忽然听到报告:“晋侯被弑!”大吃一惊,心知是赵穿所为,但也不敢声张,偷偷潜回府中。
士会等人听说发生变乱,快步跑到桃园,却寂静无声,空无一人。料到赵穿前去迎接相国,封锁了园门,便安心静待消息。
本故事基于《东周列国志》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东周列国志》参考《左传》《国语》《史记》等典籍,是较严肃的历史通俗演义。欢迎历史爱好者踊跃留言,进行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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