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1
记得童年,
在你满月的庭前,
年轻的爹娘拉我在中间,
微笑着 抬臂向天……
这有多深刻呀,老屋
你总该忆起 我
家乡门前的老柳树
还有那个
月光如水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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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老屋有两所。一所在当街临大队,两间草房,八九岁以前住的,很窄以前是个胡同;一所在后趟街,买范老猫的草房三间,挺宽绰的,房后过墙就是村外高大的杨树趟儿,园内有一大一小两棵樱桃树,一棵大李子树。我大约十岁后小初高一直到30岁结婚成家,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现在,这两所老屋已经没有了。两间房的原址上盖了漂亮的砖瓦房,如今房空着,新主人经年外出打工;后趟街儿的三间老房,前年也在一场大雨后坍塌了,大哥大侄整理出房场用来堆积成车推的玉米。
老屋永远不在了,老屋的两位老主人也永远不在世上了。
搬离村上有念初一的女儿那么多年了,没事不怎么回村,偶尔回去也不长逗留,并非疏远,有时努力去找一些从前的记忆,竟是无从寻起。
砖房是一律的红砖房,门窗是一律的铅塑门窗,就连下屋仓房黑漆大门,也都常常雷同,有几次我懵里懵懂走错了院还浑然不知。
这搁以前什么青年点、二队社、老马号、大柳树、孙瘸子马架、老李家大院,不是吹,闭眼都能摸到。
你要说谁家在哪趟街儿,第几家,几口人儿,门前有啥标记,院里栓没栓狗,那不跟心里明镜似的?
不过也难怪那么门清,那时农村娃闲游无事,东家窜西家窜,跟赶集似的没区别。关系铁点的发小,光腚娃更是除了吃饭睡觉不在一块,一天窜八趟门儿也是有的,有时赶上饭顿,主人家实心留饭,半推半就,在伙伴家噌个一顿半顿的那是常事。
不过据娘说,我小时候脸皮儿薄不吃別人家饭,看见人家放桌就回走。如果东院老刘太太要是隔着墙喊:〞小五呀!……〞把好吃喝送到家来,那我还是吃的,这一点比后街老吕家的老丫儿凤兰強多了,见到好吃的腿挪不动步。其实那时我们家也没啥好吃的,平时顶多贴个大饼子搽个碱糊涂啥的,吕老丫没少喝。
可是若比吃噌饭,吃百家饭那本事却非一人莫属,他就是村电影放映员――大王宪儿王宪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