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3:在悲伤与感恩中重生
上午的课程:关于对破坏性生活变故、生活悲剧和丧失导致的心理创伤的预防,以及如何处理和应对创伤。
两位导师先从身体入手,讲解并示范演员在舞台上扮演的人物突然遭遇变故倒下的慢动作,演示一客冰激凌被放入微波炉加热后融化的过程。跟着讲解当人们在生活中遇到变故、悲剧以及失去时的心理过程;人们是如何在第一时间被吓呆,为了避免痛苦切断与自己悲伤的感受连接,告诉自己我很好没问题,最后成为一个麻木的行走着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去的僵尸。接着让全体童鞋们一起进入场地,用身体去体会融化的冰激凌缓慢柔软地摊在地上,再体会像一个木偶般艰难地移动,然后倒下。
我像一个冰激凌缓慢摊在地上时是快乐的,一种游戏的心态。当我像一个木偶十分僵硬艰难移动时,先是觉得好玩儿,跟着我就笑不出来了。生活和生命中的艰难情绪被调动出来,我僵硬着慢慢倒在地下的那一瞬,悲伤地哭了出来,眼前晃过十几年前第一次坐疯狂的过山车被拍下来的照片上,惊吓的呆若木鸡的脸,不能做出任何有效反应的麻木状态,想到生活中遇到这类事情也是一副吓傻、无助、无奈、无能为力地任由宰割却不示弱,哭得越来越伤心,蜷缩着侧躺在地上,随着导师的引导语,深深地潜入悲伤底部,感受着,哭泣着......慢慢地,音乐画风转变,两位导师轻轻地走过来,轻柔地以手触摸一个个倒在地上的我们,无声地呼唤。我的身体被触碰后,开始慢慢地苏醒,蠕动,一点点爬起来,向上,生长,舞动,旋转,尽情舞蹈,泪流满面,感恩身体的存在和柔软,感受生命的美好,感受尽情悲伤过后生命力的蓬勃生长。我不知道舞蹈了多久,只想就这么一直舞蹈下去,永不停歇。
这一瞬,恰好被我们可爱而杰出的摄影师河不止拍了下来。
摄影:河不止最终,还是随着导师的引导语停下来,回到现在。
原来,舞蹈是由内而外的生命律动。
下午是第二次超个人呼吸。我做呼吸者。上午课程一结束,报到那天共舞时我轻吻过手背的伙伴L问我可否与她交换搭档,我当然没问题,在各自征询过她的和我的搭档同意之后就完成了交换。午饭时我开始心慌。上午涉及到的悲伤是我生命中的主流议题,下午呼吸估计会引出什么未知的剧情,即期待又害怕。安慰自己放松,准备好潜入无意识深海一览究竟,体验我的命运组成部分。否则干嘛来的?
呼吸开始了。导师的引导语我理解的大意是悲伤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伴随着我们的生命,爱我们或我们爱的人事物都会离开,只有呼吸不会离开我们。我听着流了眼泪。我想最终是我离开了呼吸,不是呼吸离开我。嗯,这么想,深感安慰。生命中终于有一样是我舍弃了Ta而不是Ta舍弃了我。接下来我试图用力呼吸,不能浪费了这次课程的最后一次呼吸机会。没几下,我的腰有一个点很疼,我就停下来进入正常呼吸,不再努力。过程中又看到教堂那种压花玻璃;面部痉挛;一个前方有光亮的隧道;一个前方有很长拐弯有光亮的隧道;其他一些记不得和不可描述的图像;中间睡着了两次;预期的悲伤剧情也没有发生我的第二次超个人呼吸就这么结束了。
Day3:在悲伤与感恩中重生 Day3:在悲伤与感恩中重生我起来后,守护我的新搭档M说因为有我们的约定,她只有在我翻身时帮我掖了下被角,其他的什么也不敢做。她的话让我联系到我生活中的状态,我是一个什么都自己搞定的人,不愿意麻烦别人,不接受别人的帮助。我的爱人是个超级有服务意识的人,我却每每喝止他给予的帮助。我的母亲是生活上无微不至地体贴照顾付出的人,但在精神上太过疏忽,人格上侮辱贬低诅咒。我不自觉地把接受帮助和服务与丧失尊严捆绑在一起。为了捍卫我的尊严,我拒绝一切帮忙。所以开始呼吸前我与M约定,过程中如果我需要帮助会示意她,我没示意就不要管我。而M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我与M分享了各自的感受后,各有所得。我意识到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的母亲一样,给你付出就会剥夺你的尊严,比如这个课程的导师和助教们,让我倍感安全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尊重,尤其是对学员信仰和灵修方式的尊重;还有M给我掖被角我是知道的,当时感觉心里很温暖,觉得有人照顾也挺好。M说这个点刚好启发了她目前的亲子关系。我们看到了交换呼吸搭档的意义,看似成全别人,实则自己也是受益者。在这里我忍不住想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当有能力看到行为或事件的意义时。
晚上团体分享时,一个小伙伴说她呼吸时看到一个坟墓,是她自己的,八九岁就死了。因为身为大学教授的爸爸妈妈要求极为严苛,不让她做自己。结合M分享的亲子关系和我与母亲的关系,我找到了昨天那个关于“上游在哪里?我们能做些什么?”的疑问的部分答案。身为父母的我们,我们在关系里的每一个人,从我做起,学习尊重每一个生命的独特性,陪伴而不剥夺,给予Ta想要需要的,而不是我认为Ta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
摄影:得谦嗯,是的。所有丧失自有价值和意义。
直面生命的变故,允许自己体验悲伤,从悲伤和感恩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