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和她的三个男人
在中国近代文坛上,如果提到女作家,张爱玲一定位列其中。张爱玲不仅擅长写文章,她对人性的观察细致入微,尤其擅长描写男女之爱。她的代表作《沉香屑》、《倾城之恋》、《金锁记》、《红玫瑰与白玫瑰》,以及之后的长篇小说《半生缘》无不是围绕男女之爱展开的。
但是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她自己的感情生活又如何呢?很可惜,她一生有过三个男人,但却不曾享受过“相濡以沫”,以及她在《倾城之恋》中写到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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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胡兰成这三个男人当中,最为人熟知的是胡兰成。这段感情开头称得上是一段传奇。当张爱玲这颗文坛新星在上海滩冉冉升起时,胡兰成慕名而来只为一睹真容,而张爱玲也很快被眼前这个大她十四岁的男子所深深吸引,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胡兰成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他的太太曾是个歌女,长得很漂亮。不过,男人在骗取女人的信任时总会让你觉得他爱的是你的灵魂,胡兰成也不例外,他用文人特有的方式向张爱玲示爱,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让人神魂颠倒,然后就伺机对她发起了性爱挑逗。
“男人憧憬着一个女人的身体的时候,就关心到她的灵魂,自己骗自己说是爱上了她的灵魂。惟有占领了她的身体之后,他才能够忘记她的灵魂。”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这样写道。可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个道理放到才女身上也依然奏效,她以为自己等到的是一场旷世奇恋,但实际上她只是碰到了一个旷世奇骗。
胡兰成风流成性,他的歌女太太也并非他的原配,前面还有两个女人都被他抛弃了。和张爱玲同居后,两人共同写下了一纸婚书,里面写道:“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些情场老手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你以为在遇到你之前,所有其他那些女人全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跌跌撞撞地寻觅了半辈子,几近绝望,直到遇见了你人生才终于有了意义。
由于时局动荡,大汉奸胡兰成如惊弓之鸟,开始了逃亡之路,逃亡途中还不忘拈花惹草,先是爱上了护士小周,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后躲避到浙江诸暨,又爱上了朋友的姨太太范秀美。只要是年轻的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他都爱。他不是多情,他是滥情。
张爱玲在这场爱情中遍体鳞伤,她一直在等胡兰成回心转意,为了爱她卑微到尘埃里,给胡兰成汇钱,又辗转跑到浙江去看望他,但是胡却在玩弄女人的路上越走越远。胡还恬不知耻地给她写信,劝她要想开点,在信里对自己的移情别恋直言不讳。
终于,张爱玲对爱情感到幻灭,决定放手。她给胡兰成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这样写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她还写道:“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八十年代,中国掀起张爱玲热,张爱玲再一次名声大噪,胡兰成原本早已不记得这个爱过自己的女人,这时候却想蹭一下热度,给远在美国的张爱玲写了一封信,结果让张爱玲原封不动地退回。
2
在被胡兰成抛弃后这段日子里,张爱玲因为写了个剧本被拍成电影而认识了一个导演,在后来她写的自传式小说《小团圆》中,张爱玲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燕山”。在这里也就称之为燕山吧。
燕山第一眼看到张爱玲时也许对这样一位奇女子充满了好奇,这时候的爱玲二十六岁,虽然容貌算不上美丽,但已是上海滩的当红女作家。也许正是她身上的这道光环吸引了对方。
是燕山主动撩的张爱玲。他们成为了朋友,又发展成了恋人。张爱玲成年后差不多一直都同她的姑姑住在一起,她的姑姑是个职业女性,也是个未出嫁的老姑娘。燕山经常登门拜访,如果哪几天没有来,张爱玲便坐立不安,在纸上疾书:“宁愿相信因为下雨,所以你才没来。”
从中可见,张爱玲对这段感情缺乏自信,内心又极度脆弱,事实上,她始终没有从之前那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晚上洗澡坐在浴缸里,痛苦总会如潮水般地掩上来,一阵阵的,要掩个好几次才渐渐退去。燕山可以帮她分散注意力,让她不要过度沉溺于过去。
燕山最初可能只是对张爱玲有种新鲜感,他不爱她的灵魂,那个曾经说爱她灵魂的男人其实也不爱,他爱的只是“妻妾成群”的成就感。张爱玲这时已经近三十了,除了才华她几乎一无所有,在爱情面前又是如此卑微。
有一次她和燕山一起去戏院看戏,出来时发现对方的脸色很难看,她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脸上擦的粉有些掉色,露出底下沁出油的裸肤来。色衰对于恋爱中的女人是致命伤,她在惊慌失措中想到了母亲曾用的一个方法,在燕山来访之前一头扎进浴室,用凉水一遍遍地冲脸,正巧被她姑姑撞见,她姑姑惊诧得不能自已,她马上想到了张爱玲的母亲用这种方法收缩毛孔,让皮肤看起来更细致,没想到竟会在自己的侄女身上故伎重演。
燕山结婚了,他是结完婚才来向张爱玲“报喜讯”的,他娶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在许多男人眼里,才华远不及美貌,一个老渣渣的才女抵不过一个缺乏头脑的美少女。张爱玲妒火中烧,却也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不久后她就出国了,永远地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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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和赖雅在美国张爱玲认识了一个足以可以做她父亲的剧作家赖雅。说不上是不是一见钟情,更准确的说法可能是患难见真情吧,两个人都是一贫如洗的作家,但相比之下张爱玲更无助,她毕竟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前途未卜。
她怀孕了(和胡兰成以及后面的燕山在一起她都没有怀孕,却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她把这事告诉了赖雅,企图通过孩子拴住他,不然赖雅可能也就甩手走了,对西方人来说和个把女人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
那个时候张爱玲三十六岁,赖雅六十五岁,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张爱玲很清楚如果早些年,赖雅未必就心甘情愿地同她共度余生。但现在他老了,不可能再有风流韵事,于是也就愿意接纳这个年轻的中国女子陪在自己身边。
但是赖雅明确地表示,这个孩子不能要,他养不起,况且赖雅也并非没有子女,男人在没子女的时候最关心的就是传宗接代,一旦有了一大群,对孩子就立马失去兴趣了。张爱玲明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三十六岁已是高龄产妇,堕胎后不大可能再有机会怀孕,但是赖雅说得没错,连养活自己都难,怎么能再要孩子呢?
张爱玲曾说过,即便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也不想要孩子,但是只要看过《小团圆》的结尾就很难不被她做的一个梦所感动。梦中她仍旧和胡兰成在一起,儿女成群,幸福美满。
赖雅给她找好了医生,那次堕胎极其痛苦,肚子里翻江倒海,硬生生地把那个即将成人的胚胎打了下来,丢在抽水马桶里抽掉了。至于赖雅,他和朋友出去玩了,没把堕胎这事看得很严重。
没过多久赖雅就中风了,半身不遂,张爱玲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直到他去世。但是,对于来赖雅也许张爱玲还是心存感激,毕竟他不像胡兰成那样飘忽不定,也不像燕山那样若即若离,而是给了她一段踏实安稳的生活。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算不算爱情,但爱情本来就是一种失去理性的冲动,才女追求爱情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因为才华从来都不是爱情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