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诗人北海
03年在《南方日报》社附近碰见一个流浪诗人,他说他叫北海。
那时,他还没出版诗集,在街头卖诗为生。于是,我和他聊了起来。
他说,骑单车来广州的时候,遇上了小偷,“钱和部分诗稿及散文稿不见了。”只好卖诗讨生活!
我一下子对北海肃然起敬,便问他:“您住哪?”他说:“露宿在建行门口。”我知道建行就在50米开外。
“哪您在哪里冲凉、吃饭?”他说“卖了钱就吃些快餐,至于冲凉嘛,找了有水龙头的地方就洗洗脸、刷刷牙,习惯了。”
我说:“今晚就去我住的地方喝杯酒,日后您住就在沙发上。”那时我在杨箕村租了一房一厅,房间给老婆孩子和我住。
那一晚北海吃了四碗饭和一斤白酒。来的时候,他一定要买些香蕉给我小孩吃,拦也拦不住。
白天北海卖诗,我做自己的工作。
几个月以后,北海告诉我,省文化厅有一个叫粥样的青年诗人愿助他出诗集。
不久,诗集果真印出来了。60大几的北海骑着单车拉着书在广州各高校门口叫卖。一千册诗集,很快就卖完了。北海说准备出第二、第三本。
赚了钱,北海说,他在芳村找了一个很便宜的房子,以后就搬到那里住了。说实话,我有点舍不得他。
诗集很快又印出来了,诗人杨克等对北海的诗评价也很高,这更激发了北海的创作热情。
有一天,北海邀请我去他租住地吃饭,我很爽快的应允。
他准备了一些菜,吃饭的时候,他挟了很多莱给我,又装了满满的一碗饭。喝了酒,我吃了几口饭就对北海说,我吃不下。
北海笑笑说,吃不下就吃莱。说完之后,他把我碗里的饭倒到了他的碗里,吃得津津有味。那一刻,我差点流下眼泪。
几年后,我回到了韶关,北海还在广州写诗卖诗,偶尔也有联系。
2014年以后,听说他回云南迪庆了,就一直没了联系。
不知北海怎么样了?这几天文化流浪人沈巍火了,我想起来了北海。
北海,原名张继先,云南大理人,白族。作品有《把身体寄放在哪里》、《北海诗选》、《北海游记》、《时间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