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终情

一见、终情

又是一个礼拜天，这是到上海之后第三个礼拜天吧，终于在上海找到一份工作来糊口，免了自己流落街头的风险。为了让自己过得轻松点，从上个礼拜开始做兼职，意外地发现，上海做群演的兼职是那么多。

一次群演，喜欢上了这种小工作，换上一身行头，就变成了另一个角色，一群人就这么转换身份，一遍一遍地，完成这个身份的使命，也许到了镜头里，这只是两三分钟的小片段，但从人员集合，拍摄准备，到具体实施，这是一群人努力很久的结果。

星期六，就早早地报了名，早上9：30集合，我住的地方离那里有点远，所以早去了一个小时，现在想来，真是谢谢老天，8:20，我正在到最后一站的路上，群里突然有一段语音，“你们人在哪里啊，我已经到了”声调略高，音质软黏。一句话，我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影子，空灵，雀跃，早晨的颓唐一点不在，下了车，迫不及待地冲到集合的地铁口。

出了站，地铁口旁边，一个女生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手拿着牛奶，嘴里咬着吸管，斜靠着墙，听着歌。是她、不是吧，人生哪有这么如意的，这样在梦里都幻想不出来的女生，怎么可能出来做群演，还正好遇上。想过去搭讪，算了吧。她拿起手机“我在三号口呢，你们人呢？”我忍不住了，破口而出，笙箫，她愣了一下，两眼大大的，这是她的网名，我说，“你来的好早啊。”“早啊”她说。我没话说了，她更没话说了，她靠着墙，玩着手机，我靠着墙，偷偷关注着她。

慢慢地，人多了起来，我已不敢再多看，只能移开视线，人家说，女生对眼神都比较敏感，我看这么久，早该够了吧。眼睛不能看，脚开始乱走，她是原点，我就绕着，一步两步，划着弧形。她还是不怎么说话。

过了一阵，来了一个小男生，看着她走过去，各种调戏，心一些落下去，那是她男朋友吧，只是那男生好冷，不是那么热情，就看着她两在那里说话，打闹，我只是继续晃悠着，只是原点变成了两人。

到了拍戏的时候，大家找位置做些，我终究没敢凑过去。剧组要挑一个扮玩偶的，我想着，算了不过去，就离她们远一点，果断上前，终于抢到这个位置。这是我昨天做得最对的事了。

上台，我穿上了服装，一套超闷的公鸡，把我套上，在这个天气里，人在里面就是蒸桑拿，在排戏的时候，需要一个替身，来定主演的位置，没想到，那个男孩上来了，呵呵，是的，男孩。一个小男孩，就是这样的，他和我在擂台上面，休息的时候，我忍不住，和他聊天，原来他和她也才认识不就，就是前两次拍戏的时候认识的，只是她把他当弟弟，我一下子，懵B。

我在台上的时间比他多得多，也累的多，满头大汗的时候，左右晃一下，眼神就转到她那里，凝视，一次两次，我知道她肯定知道了，但我怕什么，不看才损失好吧。一次间隙，我汗如雨下，卸下鸡头，又看向她，她停了一下，拿出包纸，晃了一晃，我愣了，紧张摇头。

终于，我的戏完了，下台，她两依旧在那里聊天，他依旧不怎么回复，我知道小男生的拘谨，呵呵，确实蛮有趣的，终于忍不住，抬起椅子，过去，坐下。和他说话，吹牛之后“坐过来，别离那么远，听不见”他想了一下，终于还是过来了，她无聊，自然就在周围，之后几个小时，我是跟屁虫，她两在哪，我在哪、我是段子手，绞尽脑汁，引经据典，插科打诨、我是润滑剂，开解他半夜回不了家的心情，也帮她开心。

终于，和她们打成一片，我可以和他开玩笑，说些当年与将来，但更重要的是，我能正大光明地靠近她，累了给她肩膀，困了给她找点理由让她打两下提神，最近的时候，就是她坐不上擂台，我脑子一热，把她抱上去。很亲密了是吧，不，交流越近，心反而放得越开，人与人之间能因为缘分在生活中有了从心里感到愉悦的交集，这是一件足够美好的事，我相信她值得更多，但不想奢求更多。

不值吗？不值，老天给了你一次梦中的邂逅，你却珍惜不住。值吗？我告诉自己，值得，这本来就是我想的那样，我知道自己什么样的性格，结局本来就是注定，如果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样的接触，一见，终情。本来没有，让我多给自己一点吧，悄悄地，别揭穿，就像很完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