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6

  公元300年。

  “今天的讲学就到此为止，诸位弟子认真研习，先格物，其它高等课业你们还无法学习。教你们的‘知行合一’第一级好好去练，争取双管齐下，理论和操作都能过关。”王守仁今天亲自讲学，弟子们都生怕自己看起来没听懂，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嗯、嗯、嗯”。王守仁观察到弟子的应付，于是说：“谁对自己开悟没信心的‘嗯’一声。”众生都是：“嗯、嗯、嗯。”王守仁把他们教训了一顿，说以后不要不懂装懂，记住了没有。众生又是“嗯、嗯、嗯”。王守仁有点生气了，说：“罗岳云，你把我说的背一遍。”罗岳云站起来，梦也似的，说：“嗯、嗯、嗯。”王守仁被这群学生气坏了，甩手离开了。

  “怎么了，守仁？”白岩端来一杯热腾腾的枸杞水。王守仁怒气冲冲地对着白岩发了一通牢骚。白岩掏出一条白毛巾抹了抹脸，说：“你唾沫星子喷我一脸。”王守仁气得不行，又往白岩脸上唾了一口痰，拂袖而去。白岩擦掉痰，怔怔地看着王守仁离去的背影。

  次日清晨，王守仁拍了拍白岩，说：“对不起，昨天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白岩故作不理。王守仁说：“好啦，我知道我们几千年的感情，你不会真生我气的。”白岩转过身：“守仁，孔子说过，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但是你又不是不‘知’我，这么做我会很生气的。”王守仁抱住了他：“好了，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白岩也不是十分生气，现在气已经消了，于是没有将他推开。“现在你可以去黄鹤楼了。”王守仁说。白岩点了点头：“也是。你居然还记着呢。”他纵云，刚落到那楼顶，突然感觉身上如触电了一般。再看地面，一切景物几乎都在飞速变化，除了脚下的黄鹤楼。一片电网般的东西将人间笼罩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白岩奇怪地说。忽见电网中有一道光，只见一名双髫小童挑着一只荷花琉璃灯，身后跟着一位女子缓缓踱出。是女娲。白岩急忙下拜。女娲说：“本来这个公元会像上公元一样发展，只不过名目换了，可是你是上公元的人，你一落到这个公元，就改变了这个公元的历史框架。这个王朝和上公元的晋朝将会大不相同。只有你落脚的这栋楼不会变，不过里面的人都会变。白岩说：“他们会死吗？”女娲说：“不会，只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记忆会被调整。变化快结束了，我得走了。”小童摘下一片琉璃花瓣，往空中一抛，就成了一只琉璃小船。女娲和童子跨上小船飞走了。电网渐渐消失了。白岩从楼上窗户翻进楼内。走到楼下，人物都已经正常活动起来了。现在这栋楼是酒楼。他走到店主跟前，说：“来两个馒头，一叠炒花生。”店主很快给他端来了。白岩吃完后，走到店主跟前，对他说：“我没有钱。”店主惊奇地说：“你一个读书人模样，竟会没钱？”他点了点头。店主叹了口气：“我以前是个进士，结果被人陷害说我作弊，把我贬为庶民，永世不得为官，只好来此经商。可能你也是个苦命的读书人罢！你就住在楼里吧，我接济你的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