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佬》上卷69 帝皇酒吧之“保镖”
张经理缝完针后，护士小姐把他安排在留观室打了吊针。杨籽因为光着膀子，吹着空调，有些发抖。就问护士小姐要了一条床单披在身上。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不时的观察着输液瓶。
张经理又愤愤的骂了很久河南光头佬和东北平头哥。说:
“这帮狗日的，几杯猫尿一喝，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就算你们混得再嚣张，还不是黑的？能斗得过警察?明天酒醒了一定会哭昏在看守所！”
“真他妈的瞎了眼！也不打听清楚这是谁开的场子。最后还不是要低头哈腰、求爷爷告奶奶的托人找关系，花几倍的钱，乖乖的赔给我？！”
然后张经理又骂保安主管和内保的胆小。骂完扭头对杨籽说:
“杨籽!事实证明，猴子没看错人!你看起来其貌不扬，遇见事了，真英猛！从今天开始，你就24小时跟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保镖!有我吃的，就有兄弟你喝的!咱哥俩一起发财!”
“阿杨!我亲姐夫是XX公安分局副局长!对了，我还要给我姐夫打个电话!”
杨籽走出了留观室。张经理打了很多电话。
……
一个多小时后，吊瓶剩下了最后一点药水。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带着两个身穿迷彩服的协警，出现在留观室。
两个警察关心的询问张经理的伤情。
“没大碍!多谢两位阿sir兄弟。今天多亏他了，我新请的贴身保镖!要不今晚我真的会吃大亏!”
两位警察抬头看了一眼披着床单站在床头的杨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有没有抓到人？”
“在医院里已经抓到了十几个！为首的两个被控制在医院治伤呢！刘大带人突审呢。您放心养你的伤，一切交给王局和刘大、我们处理。王局让我们告诉你:酒吧先关停几天，所有的损失会由那些屌毛埋单的！”
“对了，半夜三更没地方买衣服，我们带来了两套我们的休闲服，先凑和穿一晚吧！”
治安队员递过来两套橄榄绿的印有“警察”中英文字样的短袖T恤和短裤。杨籽和已经拔掉针的张经理换上以后。两个警察就开警车把杨籽两人送到了市公安局斜对面的商务宾馆，拿了两张房卡递给了张经理，随即离去。
杨籽陪张经理进了一个房间。张经理去了卫生间。出来后说:
“阿杨!现在才四点多钟，我已经打电话叫人马上送来了两个厂妹，咱俩一人一个。你先回房间冲完凉等着，咱兄弟俩好好泄泄火!”
“张经理!谢谢!我不需要!”
“没事的!厂妹很纯的，干净!今晚经过这么大的事，要好好放松一下!”
“我真的不需要!我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样的事，真的没心情玩这个!您不会怪我是个灾星吧？”
“阿杨!你说哪去了？!我们这样的场子经常会碰到这种事。只是我没想到这新开的场子，招的保安这么没屌用!他们老说东北大汉高大威猛。今天我算是领教喽!真他妈的徒有虚表!不堪一击!”
“难怪当年小日本能在短时间让整个东三省沦陷；两个日本兵就能看守管理几千人的村子。我现在是明白主要的原因了:东北人看起来高大威猛、能说会道，其实胆子太小。单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条龙，混在一起就变成虫了。……”
“要不是阿杨你的好身手!勇猛!忠心!我他妈的今晚就会吃了大亏，丢人丢大啦！……”
“张经理!我今天真的不想玩女人!就想好好洗个澡睡觉!”
“那好吧！一会儿，这两个妹子都归我。改天你随时想玩，就告诉我。我也每次给你找两个，双飞!你先回房冲凉睡觉吧！中午我再叫醒你，一起吃午饭!”
……
杨籽很久都没洗过舒适的热水澡了。杨籽洗了很久，顺便把自己的休闲裤和底裤、袜子也洗了，挂在空调的出风口。
杨籽穿着警用休闲短裤，躺在洁白柔软的双人大床上。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一切。恍如昨梦。
杨籽后怕了起来。
战争有正义和非正义之分。打架斗殴也讲究有理、无理的说辞。
相比，不甘心与那帮毫无心肺的保安员为伍，帮着台资企业欺凌那些柔弱的打工妹、打工仔；顶撞狗仗人势的保安班长。或者为了区区五十块钱，发狠怒斗招工骗子大老王。今晚酒吧的动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正义?好像没有正义的存在。
为了义气?自己和张经理也仅仅是一面之交。
为了工作？自己根本就没有岗位编排。
为了女人?那个光屁股的“自由女神”，在自己眼中就是一扇老母猪肉罢了。
为了金钱?一天不到20块钱的工资。值得自己去拼命?何况杨籽南下广东，本来就是因为年轻气盛、一时冲动而出来散心之举。压根就没想过为了挣钱，更没想过挣大钱。
杨籽很后悔当时自己没有跟其他人一起逃跑。杨籽唯一的自我解释就是:当时自己确实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跑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提前熟悉了酒吧的内部构造；记住了那个几乎隐蔽的消防安全出口。想跑都没地方跑。
或者，如果不是因为帝皇酒吧的入门处设置了金属探测屏；那些人要是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入场；甚或非法持有枪械。自己的小命一定难保。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身手再快，不敌枪械!
或者那些人要不是因为喝酒喝多了，一个高手把自己撂倒了；或者被群殴致残、致死。自己算是什么呢？最终只会落个打架斗殴，死有余辜的下场。
或者像很多混黑道的那样，轻则头脸留疤；中则缺胳膊断腿；重则死于非命。
假如这一切真的发生了。自己深爱的女友、燕子该怎么办呀？以后的日子她该如何抉择?
杨籽越想越后怕。
就算以后时刻跟在有钱有势的张经理身边，干着所谓的“保镖”；不愁吃喝玩乐。甚至如他所说:可以挣大钱。像酒吧这种龙蛇混杂，污秽不堪的环境，自己真的能适应?
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挨打的都是练武的!
玩枪的终会死于枪下!
杨籽决定不能跟着张经理干这份“保镖”的工作。哪怕自己还是进不去工厂企业，就去建筑工地找个泥水匠小工干着，去“提泥兜”，去搬砖、扛石；出一份苦力，也能活口。
都一定会比这种“不黑不白”的生活，要踏实的多。
杨籽更加觉得，自己不能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
决定离开帝皇酒吧。离得越早、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找个最佳时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经理，然后告辞而去。
……
中午十二点左右，有人敲响了杨籽所住房间的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
“帅哥!对面的老板叫你。”
杨籽随她进了张经理的房。张经理穿着警用短裤、揽着一个衣衫不整、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腰，靠在床头。”
“老大!头不疼了吧？!”
杨籽问候道。
“哈哈！兄弟!我是大头不疼了!小头快磨肿了！这两个厂妹靓女真的不错，很新鲜好玩!你休息好了吧？把她们带过去你的房，去练几炮!”
杨籽笑了笑，摇摇头。
“阿杨!你把你的鞋码、身高体重、裤腰尺寸告诉我。她们正在服装店挑衣服。我看到你的皮鞋跟都快磨完了。一会儿去吃饭，咱们穿这破警衫不合适。”
杨籽把鞋码和身高体重、裤子尺寸告诉了张经理。张经理拿起手机，说:
“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儿衣服到了，我叫你!”
……
半个多小时，人才市场碰到的胖哥，敲门进了杨籽的房间。
杨籽换上了胖哥拿过来的衣服。黑色紧身短袖V领T恤，黑色带弹力的休闲裤，黑色休闲皮鞋。连袜子、皮带、底裤都有。
“尺码刚刚好！很精神!兄弟，咱们走吧!张经理和猴哥他们已经到饭店了。”
杨籽随胖哥走到宾馆马路对面的海鲜大酒楼，进了一个豪华包间。张经理和猴哥等七八个人已经入座了。两个所谓的“厂妹”不知去向；坐在主位的张经理，身边坐着一位气质优雅、穿着考究、二十四五岁的年轻漂亮的女人。
“阿杨!坐过来我身边!这是你小嫂子!”
“嫂子好！”
“嗯！确实精神!证明我挑衣服还是有眼光滴！小弟!快坐下来吧！”
“谢谢嫂子亲自帮买衣服!”
杨籽推让了一番，还是坐在了张经理的右手边。给猴哥打了个招呼。
龙虾、鲍鱼、海参、螃蟹等杨籽叫不上名字的海鲜，上了满满一大桌。服务员给杨籽端过来一杯白酒。杨籽推脱不喝。
“小弟，喝!一定要喝!今天中午我老公特意为你这个兄弟和刘大队长安排的!他有伤不能喝酒，我代他喝!”
张经理先端起茶杯，站起身，夸赞了杨籽一番；感谢了猴子的慧眼识英雄；又感谢了紧挨杨籽坐着的一个分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然后大家共同喝了一杯酒。张经理以茶代酒。
边吃边喝的同时，张经理又聊到了酒吧的事。张经理说:
“我姐夫说了，河南光头佬和东北佬平头，各自都构成了故意伤害，立了刑事案件。要趁机挖出他们身上的积案。这次不准备放他们出来了。”
“我姐夫说了，这几年在莞城，这两个人最没脑子。不但越来越管不好手下的小弟，自己作为老大，也越来越放肆!上交的钱不多，倒是老给派出所、分局惹麻烦!”
“以后娱乐场所这一块，不能再让河南佬和东北佬成气候了。做小弟、看个场子可以，不能培养他们那里的老大了。”
“我姐夫还说了。现在为了莞城社区的势力平衡。只留我们湖南帮和猴子你们的安徽老大，两个头头。”
“来!我们湖南人先喝一杯!”
猴子提议说。
除了杨籽和那个漂亮女人，大家都端起了杯。
那个穿便服的刑警队长问张经理:
“张哥!您这边是什么想法?王局有没有特别交代？要不要安排给你验伤？”
“我姐夫说了。我不要验伤。我这个伤应该也够成了轻微伤。一旦验了，你们都要立刑事案件。他们到时候就不好捞人了。咱们是求财的，不是为了让他们、特别是那些小弟都去坐牢。”
“刘大!具体的事情我姐夫会给你商量的。”
“猴子!你告诉你老大杨军:这次他们两帮人要想找人捞人，还是由他出面；价码开高点!让他们把这几年收的街上门店的保护费，全部吐出来!贡献给咱们!”
张经理边吃边和刑警大队长、猴子商量捞人的具体开价事宜。胖子等其他人就和杨籽喝酒。漂亮女人也和杨籽单独喝了三次、一大杯白酒。
……
杨籽看到猴子出了包厢，去接电话。也走了出去。等猴子说完电话，杨籽走到他身边，就把自己想离开张经理、不想干这个保镖的想法说给猴子听。想让猴子帮忙跟张经理去说。
杨籽给猴子撒了个谎:说深圳那边的同学，本来给自己安排好了工作，只是自己前两天刚在东莞东火车站下车，被人顺走了行李箱，里面的钱不见了。不够了车费；所以才来智通想找个临时工干着。挣够了车费，还要去深圳。
“猴哥!您前天给了我钱，车费够了。我刚出社会，真的胜任不了这个保镖。我还是要去深圳，进公司上班。拜托您一定要帮帮我!”
猴子挠挠头，说:
“兄弟！按说，张哥没有仇家。不需要保镖。他也不习惯身边跟人。这次他真的是看中了你。我也不好去说呀!”
“这样，我把他的小老婆叫出来，你跟她说。看她能不能帮你去说!”
张经理身边的漂亮女人出来了。杨籽就把自己的想法给她说了一遍。
“大嫂!我很爱我老家的未婚妻。我不能让她整天为我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请大嫂帮我跟张哥说说。我怕直接跟他说，影响他的心情。”
“小弟!我能感觉到，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开饭前，他告诉我，说给你找了小妹，你都不要。现在的社会，这样的男孩子很少了。你未婚妻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姐支持你离开。我能说服他。”
酒席进行到了下午三点。刑警大队长和警员、其他人等，都相继散去。就剩下了猴子、胖子、杨籽和张经理“老夫少妻”。
趁杨籽去洗手间之际。漂亮女人把杨籽的想法说给了张经理听。张经理虽然有很多不舍，但还是尊重了杨籽的选择。
“阿杨!无论你去深圳还是留在东莞，只要是想回来跟我，我和你小嫂子都随时欢迎!在东莞有什么事，或者你的朋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随时给我电话。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
猴子也把自己的传呼号和手机号写在了张经理的名片上。
“阿杨!你今晚还住对面的酒店，免费的。明天再走!猴子，你安排人去酒吧的宿舍把杨籽的行李送到酒店来。”
张经理拿过漂亮女人的手包，掏出了2000块钱给了杨籽。
……
傍晚的时候，胖哥把杨籽的背包送到了酒店房间。胖哥交给杨籽500块钱，说是猴哥给的。
杨籽就在酒店房间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搭了辆摩的去了汽车总站，坐上了大巴，想去深圳碰碰运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