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影晨舞】第二十二章寄君一曲
22.寄君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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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以后周父才有更多时间关注政策以及经济发展，他见证了这片土地由贫变富，也看到资本下人们的贪婪和迷失。听到这个案件后，周父特意研究了一下张果的企业，感叹道：
“一些东西迟迟没有规范和处理，不是高层无心，而是下面执行不力，一直敷衍推脱，一个原因就是怕会引起一些人反弹，一旦闹出人命或搞的满城风雨霸占了舆论就不得不给民众一个交代了。还有一些事就更难了，会触及到一些有名望有地位的人，他们一定程度上掌握着舆论资源，动他们利益就更难了，这件案子应该属于后者。这些化工产品本应该被淘汰或限制使用，据我所知在西方发达国家早就不用了，对人和环境危害太大。大家都知道用牺牲环境换来一小部分人的富裕不值得，那么问题是如何去管。”
父亲的话让周美晨立刻想到：“每年年末是查污染最频繁的时候，老设备还在使用，也难免会被查到，办公室里的500万现金就是用来解决这些人的，把钱丢在垃圾桶就是在暗示这些是脏钱。”
周父表情凝重，以他的人生阅历，他知道这里面的关系有多复杂，处理起来有多困难。
“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有用吗？”看到父亲的表情，周美晨很是怀疑。
“高层确实已经出了政策，现在关键是看地方什么时候会纠正态度认真去处理。”周父无奈的说了句。
“署里现在打算冷处理，张副署长不打算继续追查。”周美晨觉得有些奇怪，蓝制服当着下属的面侮辱了副署长，以张副署长的个性，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如果真的触及到大问题，即便能查他也没有那个魄力，这种得罪人的事，何况是权贵，他能敷衍就敷衍，能和稀泥就和稀泥，你们那个公告态度模糊，进可攻退可守。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应该是代表一些人的意见。”周父一直看不上张副署长。
“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吗？”周美晨有些担忧。
“用一种犯罪揭露另一种更大的罪行，即便蓝制服目的是好的，可用的方式是错误的，这种行为不会被接受，更不值得提倡，只能淡化。”周父语气无奈。
“蓝制服搞了半天，难道就一点用都没有？”周美晨有点不甘心。
“他能搞出这么大，想必就不会让此事轻易的被冷处理掉。”周父若有所思的说。
“那么那家财务公司和张果有什么联系？”周美晨又问。
“联系还不知道，银行转账很容查到资金流向，每个账户只转走了1元钱到这家财务公司，公司多半有问题，可能是别的什么问题。”周父敏锐的觉察到。
“公司注册地不在我们这里，初步调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周美晨。
“初步调查都是查表面！”周父叹了一口气，他对这种公司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经父亲这么一分析，才认识到这个案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是简单的抢劫，周美晨很想弄明白蓝制服的目的。
周美晨继续播放着视频，到了他们两人坐在桌子上那段，周父又说到：
“你问他职业，他说有个职业。你问他今天不用上班吗，他说时间自由。”
“有没有可能他乱说，扰乱视听？”周美晨。
“我看不像，不便说他不会说，没必要乱说。”周父。
“销售员，自由职业者，搞设计的，私营小店，IT业的，开店的，搞自媒体的……”周美晨。
“都有可能，不过这些人大多只擅长某一领域，他显然懂的东西很多。他谈到品尝葡萄酒，几下就能判断葡萄酒是假的，他这么了解葡萄酒，应该对西方文化很了解，很可能在西方待过。”周父。
周美晨点了点头，蓝制服带着护目镜和口罩很轻易的就断定张果的葡萄酒是假的。
“对人生和婚姻的看法，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有理想，目标明确，这点和你有点像，从你的神态来看，你和他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因为你们有很多共同的东西，所以谈得来。”周父。
周美晨想起当时，气氛融洽，内心很自然的敞开，互相尊重，的确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自己似乎都忘记了是去谈判的。
“看似突发的意外，其实每个环节都是他设计的。”周父。
“有人报案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吗？”周美晨问。
“当然，抢劫这种事越偷偷摸摸越好，既然他不是为了钱，如果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这件事就没有太大意义了，有了你们的加入才能让事件显得更加严肃，涉及的方面多，引起的关注度也就更广泛。”周父。
“我进去查看也是设计好的？”
“他需要一个主角，一个正面角色，恰巧就是你，或者选定了你。”周父。
“我？”周美晨有些惊讶。
“张副署长只关心张果他们，与张副署长讲话对他来说如同对牛弹琴，别的同事不像你在媒体上露过面，有责任心，正义感，而且你嫉恶如仇，把工作当事业，所以你是最佳人选，你关心工人，也只有你有耐心听他说的那些似乎无关紧要的话。”周父。
周美晨觉得父亲讲的有些道理：“不过以前做发言人时，内容都是准备好的，我只是念稿子，他怎么能了解到这么多？”
“与张副署长说了几句就把他激怒，说明他有从言语中了解性格的能力，与你对话，自然也能对你有所了解，至于其他，比如你是负责治安的主任，常常值夜班，也许和你有一定的接触才能了解这么多。”周父。
“这么说有可能认识我。”周美晨。
“有这种可能性。”
周美晨在想蓝制服的身形和男朋友倒差不多，如果是他，自己不可能认不出，再说他也没那种脑子，更没什么情调：“那么了解我性格的人，那会是谁？”
“不妨留意一下周围，也可能观察过你。”
“观察过我？”周美晨想起最近见到那辆面包车似乎就在观察自己。
“也有可能。”
“最后他说节日快乐，那天11月1日是指万圣节吗。”周美晨又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一代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改革开放后文化侵入，是你们这一代的事了，这个人没有废话，他说的都值得琢磨。”周父。
“那么他是怎么逃脱的？”
“工厂又不是银行，没那么严密，即便你们包围了，逃掉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似一个简单的抢劫案，细细这么一分析后，周父发现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局，此人思维缜密，极度冷静，计划周全，智商高。这个案子的确很传奇，夜里周父又陷入思考，他不由的为之感叹，真正正义的执法者有时反而会被律法限制，有些犯罪者其实是在找罪恶的平衡。
在周美晨看来，蓝制服如同那些西部片中的牛仔，又像武侠世界的侠客看似无法无天却有自己的准则，黑夜吸引着他们，黄昏在荒野上驰骋，夜里在亭台楼阁间飞越，他们是夜之花，只能在黑暗中绽放，平淡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死亡。
/魏震WillNo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