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澜梦人间四月天

求医轶事

2024-04-13  本文已影响0人  五五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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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岁那年冬天,正跟一个好友坐在我家的热炕头上消闲聊天,我的左腹部针扎一样隐隐作痛了几下。随手一揣摩,咦?里面有个疙瘩?小孩子拳头大小,稍微一推还滑动。轻轻用点劲儿按,却好像也不怎么生疼,闷闷的,咋回事?

好友见我心神不定,陪我看了一下午孩子,提议我去找乡镇医院的荆医生看看。她说,荆医生是三里五村间小有名气的医生,人们有个头疼脑热,闹肚子等之类的常见病,他都能给治好,并且也不让你花冤枉钱。

孩子那会儿才五六月,不能随便撒手。傍晚时分,我家的大夏下班回来,好友连忙把我的突发情况向他说过之后就走了。寒冬时节,天说黑即黑。乡镇医院也不是旅店,医生到点都准时下班,不是生死攸关之间,是没必要连夜也不且去惊动医生。大夏也安慰我,别自己瞎想,赶天明了去找那个荆医生看看再说。

时醒时睡、晕晕乎乎一夜过后,没等医生上班,我就守在了医院门口。朔风浸骨,求医心切。正感觉脚冻得快麻木不支时,荆医生骑自行车哧溜停在门前。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进诊室,包括我在内的好几个人随后跟着进了诊室。

紧先老的、脖子竖得老长的看,一会一人一份或两份处方拿走,不到半个小时,围在医生跟前的人疏散而去。轮到我,荆医生平视着问诊“你怎么了?”我连忙摸了摸腹部,说“我,我好像肚里有个疙瘩。”

“怎么发现的?”他又问。我就把昨天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叙说了下。他听后,让我躺在诊床上,进行了摸、按、推等具体的诊断。那个疙瘩随着医生的手的触动也作应急反应。亦痛亦不痛,我自己着实是“二红眼拍蚂蚱——迷迷糊糊”的。二分钟触诊过后,荆医生两片嘴唇一紧扣一放松,鼻翼抽动了两下,说:

“哦,疙瘩的确是有,可你的触痛感不是很明显,是肝脏?胆囊、胰腺?不好确定。建议你去县医院做个B超确定一下,不痛不痒的病难发现也难治。”

见了荆医生的表情,又听了他的诊断报告,刚暖过一会儿的脚心,又开始发凉发麻了。我定了定神说:“好的,明白了,谢谢您。”出了诊室,一下也没看太阳,家住南面方向,我却径直向北走。要不是差点跟个熟人撞车被惊醒,没准儿能走到火车站!

不到十点回了家,跟大夏说明后,把孩子托付给房东大娘照看,他骑着自行车驮着我就去了县医院。找了县医院内科主任盛医生,盛医生听了我们的来历,没多说啥,拿起笔给我开出了B超检查单子。我边找B超室,边浏览了单子上的字,检查项目:查肝胆脾胰。

超声科也没人,一进就查。我抽抽扒扒卷起上衣躺在床上,涂在肚上的显影剂凉到头上,头皮紧雾雾地缩着,医生不推,我不敢挪动一点。屏住气听着,拿探头的年轻女医生对做记录的女医生读到:“肝大…,脾大…,并伴有直径…大小、形状规则的肿块,胆囊及周围其他未见异常。”

吧嗒!医生放下机头,检查结束。我接过医生给的卫生纸草率擦了下,一骨碌下床揪了揪衣服,等了片刻,拿上报告又去了盛医生那儿。盛医生见我们进了,专门带上眼镜仔细查看完超声报告单,唏嘘了下,皱了皱眉头说:“果然不出所料,肠系膜肿瘤,应该是这个东西。”

“瘤子?那怎办,是不得去大医院?您给个高见。”大夏急忙说。盛医生嘴叼着支香烟,噗呲噗呲吸了两口,鼻子嚯嚯嚯嚯喷出一串烟圈。头挺了挺说:“咋办,只能手术。可眼看临近年关,医院都快要放假了。如果这几天去了大医院,做完术前检查就可赶上放假,那你的手术就怕被推到年后。与其这样,我可以给你们个建议,太原肿瘤医院有我的个熟人,年后直接找他,既能省事儿又能在家过年。”

“哪那个疙瘩能等半个月吗?”大夏又问。

“目前看不会有危险,不过我可以给你调理调理,补充补充身体的抵抗力,这样就确保不会延误治疗。”盛医生回应道。“那就好,我们听盛医生的。”我俩不约而同说。

哦!“二两人参,大拇指长一根,食指长一根,两根泡在一瓶黄酒中。三天后开始口服,每天一小酒盅,喝完为止”。盛医生从他的办公桌里面给我拿出那两根人参,“五十块钱”(90年那会儿的50块钱),并让我从商店自己买瓶黄酒,回家照他的吩咐做即可。大夏把50块钱掏出,恭恭敬敬递到盛医生跟前,道谢后匆忙离开了诊室。

一天一杯人参泡黄酒,把饭撩了也不能撩它,怕那两根人参的作用发挥不尽,还多买了一瓶酒,泡了个回炉喝了。别人家忙着办年货,我们是忙着筹备资金,待过罢年去看病。

也许是好事多磨吧。在向东一家西一家的亲朋好友借钱时,包括父母在内的几个亲人就提议,真是大病,还是去北京看为好。于是,我们又问询到一名北京名医,而且还是老乡。年后,于正月十三夜里直接去了北京。

我、大夏,还有他爸一行三人,坐了一夜火车,早上八点准时赶到北京那个医院,拿着一封熟人给写的介绍信,问询到了那名于大夫。于大夫在诊室里,接过他老丈人给写的那封信,一看我们连脸都没带洗的三个人,忙就问:“你们这也是从老家那边来看病的?哪一位啊?”

“我”“她”“她”,我们仨人不约而同向于大夫报告。于大夫迎面站着,让我们都坐下,说,“我都看不出谁有病,哦,是你,怎么了?哪里的毛病呀?

我指着肚子跟于大夫说明了所有的原委,人家没等我把话说完,伸手过来摸了摸,随口就说“应该没事儿”。后又让我躺在床上,作了详细诊断后,干脆利索说,“肯定没事”。“不过,这么远来了,只凭我嘴说没事,你们可能不一定相信,那就去做个检查吧,花不了多少钱,买个完全放心。”于大夫又补充说。

听人家安排,我做好检查,当时也不知道叫啥检查,反正那机器很大,现在想来,可能是ct检查。更值得回忆的是,于大夫给我安排作罢检查,亲自叮嘱我们:“一定没事儿,放心吧。你们好不容易来北京了,趁等报告的空儿,赶紧去天安门转转去吧。离这儿也不远,好去,晚上回来见。”

就这样,我们逛了一天天安门,我都没觉得太累。晚上拿到了于大夫送来的检查报告,真不知怎么感谢人家。疙瘩是个游离肾,根本不是肿瘤。是因为之前人胖,腰子有护肚油托着,生了孩子后,人瘦下来,护肚油托不住腰子,它就拽了下来。

一则求医轶事到此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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