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的天儿
明月清疯
自从上周四大暴雪后,连续几天的超低温天气,白天最高气温只有零下5度左右,夜晚更不用说了,都在零下17、8度之间狂飙着。厚厚的积雪根本没有融化的意思,前几天的抖音里,随手就能翻到各种惊心动魄的视频,据说出租车都打不到了。新闻上说,因为大暴雪的原因,北京两辆地铁相碰撞,造成五百多人到医院做检查。所以谁都知道,这种天气最好的选择就是待在家里,最安全,除非有必须出行的理由,就比如我,即便下刀子恐怕也拦不住,因为,父亲住进重症监护室。
前天,也就是大暴雪的第二天,上午小弟弟打电话给我说父亲昨天晚上从床上摔下来了,可能脑中风了,小妹已经叫了120往环湖医院赶,他马上从北京坐高铁回来,然后直接奔医院。电话里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我也马上让女儿送我去地铁站了。
看来这个兔年,对于父亲来说可是个多灾多难的一年。六月份因为新冠在胸科医院住整整一个月,由于白肺、脑雾等等可怕情况,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还好妹妹托了个医术高明的主任,再加上父亲福大命大,居然奇迹般地出院了,即便百分之二十的肺功能回不来了,但能从医院出来,我们已经知足的狠了。只是没想到,连半年还没到,居然脑梗了。
到医院急诊时,已经一点多了,于是我们几个推着父亲各种检查,一通忙活。等结果的时候,看着裹着被子、躺在那里的老父亲,心里真不是滋味,岁月的风霜居然把一个那么帅气、要强的男子汉,折磨成眼前这样一个衰弱、多病的老人,生生的让人联想到寒风中颤抖的枯树……即便明白谁都一样,都会有这样一天的,但对着自己父亲,偏偏就是淡定不下来。还是老祖宗说的对:血浓于水呀!我与父亲几十年的恩怨,并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半左右了,马上告诉急诊大夫说可以网上查看我父亲的核磁和CT片子,看看父亲到底什么情况了。看完片子,大夫说脑血管和漆关节都没啥大问题,还说不具备住院条件,用不着住院治疗。听到这个结果,大家都舒了口气。但妹妹还是希望父亲住院调理一下,毕竟又是心脏支架,又是肺功能不全的,又是腿脚有问题的,况且都八十七岁高龄了。而且妹妹事先找了个认识的住院部主任,调理一下都放心,当然一致同意。于是我和妹夫在楼下大厅坐等,小弟弟和妹妹送父亲去四楼病房。
被大雪封在山沟的大弟弟和老公都打开了询问电话,我也很轻松的告诉他们说无大碍,莫担心,象征性的住几天就继续回家吃药了。没成想我刚放下电话,他俩就下楼来了,马上迎上去,没啥事吧?“不是没事,是有事,还是大事。”这个……啥意思?经过妹妹的解释我终于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弟、妹推着父亲到了病房,住院部接诊大夫立马非常严肃的跟他俩说:核磁片子显示,你父亲右侧颈动脉和右脑的部分大血管全部梗塞,很危险,所以必须进重症监护。“不对呀,门诊大夫不是说没啥大事么?这反差也太大了吧?”我非常疑惑的看着弟弟妹妹,可事实恰恰是急诊科误诊了,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心脑血管专科医院的大夫居然误诊了哈!
后来我也跟去了病房,也看到了那张核磁片子(电脑上传过来的),毕竟我也干了那么多年的护士工作,右侧颈动脉等处明明一片空白……难道那个大夫没看出来了?在我的印象里,“huanhu医院”在天津是最权威的心脑血管医院,原来我们那里的病人首先会往这里送的,所以在我的心目中,这里是个很神圣的地方,可今天居然遇到这样的事,真是叫我说点什么好呢?弟弟和妹妹都是搞医的,那个气愤自己是可想而知的。按照妹妹的暴脾气,是准备下去急诊质问他的,但谁都知道,父亲这样,得罪了某些人会不会……我知道,很多时候,huanzhe就是弱者的代名词,所以我制止了妹妹的发作。可我就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大夫,还是急诊科的大夫,是怎么进来的?说他草菅人命过分么?今天我们饶过他,明天遇到个愣子,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想,这种人早晚得翻车。
今天在医院不过待了大半天而已,倒让我见到许多工作人员的那一张张气势汹汹的脸,当然那个误诊的大夫最令人气愤,所以令我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忽然有悟:人不能连续遇到负能量的人,否则真的要怀疑社会了,怀疑人生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学做个有温度的人,至少能了给他人一个微笑,我相信爱出者爱返。
无论如何,父亲当天就进了重症监护室,一个大夫,一个护工,应该还有个护士,随时给予几个重症患者进行诊查和治疗,环境不错,设备也很齐全。看着父亲无助的眼神,好可怜,我们三心里都在淌眼泪,可谁也没有办法替代的了他。真是那句偈子说的:生老病死谁替的……
今天周日,父亲住院第三天,下午跟妹妹去医院又去看看老人家,感觉还可以吧,至少可以跟我俩进行少许的交流,比我们想象的好一些。然后主任又详细的跟我们介绍了一下父亲的具体情况,心里有了底,也少了很多慌张。妹妹也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们尽心尽力该做什么做什么,祈祷父亲能够好起来。没错,父亲加油,我们也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下了地铁,没有打车,反正离家也不是太远,只想一个人走走。
依然是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在这个多少年不遇的、奇冷的冬天里,谁都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