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雨后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37期“夏”专题活动。】

进入芒种，雨水渐渐多起来。这不，这几日的天气预报都有阵雨。昨天夜里雨水一直“唰唰唰”地下着，到了早上还止不住。雨一直下到九点钟时才小了下来。因为近段时间已经养成了早上散步的好习惯，所以看到雨小了些，便也坐不住了，撑了把小伞走进雨中。

因为下雨，在路边摆摊卖菜的人都少了很多，路上行人也寥寥无几，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毕竟再怎么下雨，人们还是要买菜吃饭的，卖菜的人也是要靠卖菜的收入为生的。

平时这个时候，江边步道上已经来往着很多锻炼的男男女女。有跑步的，有走路的，有骑行的，还有推着婴儿车遛娃的，有操控着轮椅出门透气的。说不上川流不息，但也是三三两两，人气满满。

而此时下着零星小雨的江边，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往时很多时候，我会戴着耳机边走边听兴趣岛上的课程。可这会我却没有戴上耳机。撑伞走在江边公园的步道上，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伞上的雨水落到地上的声音。此外，树上传来小鸟跳跃啼叫的声音，从高高的树叶子上滴落到草丛的雨滴声音。市政公园巡警车远远地开过，尽管是电瓶车，其车轮碾压过路面的细微声音在这个时候也能听得很清楚。

雨渐渐停了。饮足了雨水的花草树木都抖擞出十二分的精神，把嫩绿、柳绿、青绿、竹青、葱黄、葱青、葱绿、油绿、碧绿、青碧、翠绿等等所有绿色的颜料全部拿了出来，或浓妆淡抹，或泼墨挥毫在自己的叶子上，把自己打扮得油亮耀目，鲜艳异常。

步道本是褚红色的，但因为了有积水，绿色的倒影也铺在了上面。近处的邕江，江面也是绿的，碧绿的绿，油亮的绿。江水悠悠地往东流，流着流着，便流到了天的尽头，从而把天也染绿了，是那种碧色的绿，青白色的绿，浅蓝色的绿。打眼望去，满世界的绿，郁郁葱葱的绿。我有理由相信，天地所有的绿此刻都聚集在了这里。

有一句歌词：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时候太阳虽然没有马上现身，但它的光辉已经透过云层笼在万物上。虽没有阳光直射，但天色已比下雨的时候亮了许多，气温也陡然升高了不少。在这湿漉漉的公园里，一丝风也没有，所有的植物叶子都是静止的。虽然只是散步，但我还是感觉到了热，身上不知不觉浸出了汗水。

躲在树上某片树叶后的蝉儿似乎也感觉到了热，为了表示抗议，它们像是一起商量好了似的，在同一时刻突然拼命地尖叫起来。无论路过哪一段路，路树上都是蝉鸣声响成一片。那声音像是哪里的高压气体泄漏，又尖又细又响，听得人心里无端端地烦燥起来，实在算不上是悦耳的声音。

好在鸟儿们并不介意这些刺耳的声响，它们在树上在草坪上一边闪跳腾挪，一边“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我想，如果这些树也是如我们人类一样的生物，它们此时一定不喜欢蝉鸣的聒噪，而是更喜欢小鸟的歌声吧。

如果这些树是和我们人类一样的生物！当这个想法闪现在我的意识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杜总说过的话，想到看过的《树语》。他们不就是把树当作一种生物吗？只是不同的生物有不一样的形态罢了。它们同所有的生命形态一样，有生有死，饿了想吃，渴了想喝，它们不仅会不断地生长，也会有意识，也会交流，也会思考。

只是树的形态是沉稳的，笃定的，如果没有风来招惹，它是不招不摇的。即使是喝足了大自然赐予的甘霖雨露，它也不会像人类一样心旌摇曳，步履凌乱，甚至胡言乱语。它们只会在地底下用树根不断地蔓延滋长，在地面上的部分暗暗地抽枝吐芽，长成更高更茁壮的样子。只要不遭到人类的砍伐，不被病虫所毒害，他们可以活上成百上千甚至上万年。他们在这个星球上比我们早出现了十几亿年，而如今还在存活着，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树远比我们人类更健康更长寿也更有智慧。所以，我们理应尊敬它，爱护他。就像它也在无时不刻地保护着我们人类一样。

假如这些树是和我们人类一样的生物，看到我撑伞走过它们旁边，它们会想些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