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记忆32——看电视

2017-08-24  本文已影响577人  春水流

上世纪八十年代,电视非常金贵,我们老家有一家免税店啥型号品牌的进口彩电都有,但光有钱你还买不到,用外汇券可以直接买,用人民币要配几百张的工业品票。外汇券和工业品票是在邮局收到外汇兑换成人民币时按比例配给的,所以那时有彩电的基本是侨属。

诞生于中关村的那些名闻遐迩的大公司,当年基本都是拿批文倒彩电发的财的。我们刚入学时,林云龙高中同学在清华和丁关根的儿子同学,据说可以拿到批文。消息传出引起学生会的高度重视,那段时间经常有个小矮个学长来宿舍找云龙,嘀咕的都是彩电的事。没多久丁关根强势复出,严正家风断然制止儿子的倒买倒卖,据说还连累几个清华的学生坐了牢。那个学长虽然没有倒成彩电赚到钱,但可以看出有很强的商业敏锐感,难怪日后富可敌国。呵呵,猜到这位学长是谁了没有?猜不到我还可以提示下,民间传说他有五六十个小孩,某年春节离奇回国喝茶的那位。

北大电教就是搞电视教育自然有电视看,但平时不开放,更多的是有人搞收费的名片赏析或音乐欣赏,只有重要活动或重要比赛才免费开放,那时候又人满为患,一个教室挤得水泄不通。

年轻时最爱看体育比赛了,一有重大比赛就往电教挤,去晚了前面都是人 ,只能看到别人的后脑勺听个响,夏天时满屋子汗酸味更受不了,还不如听收音机。后来有人告诉我勺园留学生宿舍楼有彩电,但是要留学生带才能进去。

有一次核电子实验,正好电教在放当年美国最新音乐排行榜,我和林丰两个音乐发烧友哪能错过,我就翘课去听歌去了。就在我听得最嗨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大喊:“卓向东,实验课今天点名。”我一听是王多祥的声音,赶快出来往实验室跑。那时我们两个忘了因为什么事吵了一架一个月没说过话了,这次拔刀相救后,我们两个又无话不说了。

我中关村老乡有个儿子小我一级,在中学生航空比赛得了全国一等奖保送吉林大学,高三人家累死累活忙高考,他在家悠哉悠哉看电视。他也喜欢看体育比赛,一有重大比赛我就往他家跑 ,同屋的同学也没少跟着去,大一上学期重大比赛基本没落下。

到了下学期 ,每天置身于轰轰烈烈的历史大潮,基本没心思看啥电视了。大二回校上学期只有十几周,却要上完一学期半的客人课程,根本顾不上看电视了。

90年是4年一届的足球世界杯决赛,这可是我们屋翘首以盼的大事,电视这个大问题一定要解决啊。未曾想那位小兄弟不适应东北气候得了严重皮肤病,申请休学又回家了 ,把我给乐坏了。

但比赛到来后又乐不起来了,老乡夫妇年纪大睡眠浅,比赛有时差都在半夜,一次两次还好,看多了影响他们休息,最后决定决赛才到他们家看。

那次世界杯比赛正好在期末考阶段,我只好尽量克制,不是精彩对决就不牺牲睡眠时间。没想到阿根廷小组表现不佳第三出线,淘汰赛第一场就对阵巴西,这种火星撞地球的比赛能不看吗?恰好第二天早上社会主义道路考试,我还一个字没看,我就计划看完比赛不睡觉,把课本背一遍直接上考场。

离比赛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几个就跑到电教门口等候,等候中有人说这场比赛不会开放,林丰一听就往勺园跑,我们几个觉得还有希望就原地等。没想到比赛时间到了门真没开,几百个人高声呐喊:“开门!开门!”喊了大半个小时也没人理,只好怏怏的回宿舍。

回到宿舍又气又累,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一看手表都快八点了,一激灵赶快爬起来骑车飞奔到考场。这门课是全系统考,进了考场熟悉同学旁边都没座了,只好在应化同学中找了个座位。

身边都是平时不太熟悉的应化女生,不会主动把卷子让开点让我抄,我自己瞎答几题就东张西望了。监考的张胜群老师一下子就注意到我,讲台上一截粉笔头扔了过来。咱好歹是篮球高手,老师扔得再准咱会躲啊,我一低头粉笔头从脑门上飞过 。

笔头砸在后排课桌上,弹起时重重的打到在林一新同学脸上,林同学猝不及防,哇啦一声就大哭起来了。张老师急忙跑过来向林同学道歉,一边愤怒的看着我。唉,犯了众怒了,把卷子交了算了。

考试成绩出来只有27分 ,还好笔试只占40%,还要交篇论文占60%。吴树青同志上任校长时,专门做了一个社会主义讲座,还有配套学习资料。89年秋季思想教育写总结时我已经用过一次 ,这次揉把揉把又来一次,最后竟然及格了。

这次事故后全宿舍痛定思痛,再大的代价也要弄台自己的电视,我和云龙跑遍海淀旧货市场,花300块淘回了一台黑白电视。这应该是34楼第一台自有电视,一搬到宿舍整个楼层都轰动了。一有比赛宿舍里要挤进来三四十个人,有坐有站还有躺在上床,真正的全方位观看。

我们看比赛到激动时刻,跺脚、敲桌子还砸凳子,但楼下同学从来没有上来提过意见。估计楼下数学系的哥们都是好学生,我们吵闹时都到教室自习去了。我们屋特别能折腾,熄灯后也很吵,227的兄弟的忍耐度实在是好,我答应刘荣、张洪宝写一篇文章致谢他们四年的隐忍,就拿这篇凑数吧。

这台电视的信号不太好,看着看着会突然变模糊,要换个角度才回恢复,而且没有啥规律。经过多次演习,崔海疆同学取代云龙成了电视领导人。后来再怎么换天线角度也不行,拍打几下又好了。这台电视陪伴了我们一年多就坏了,但是大四大家在外面扑腾的多,它的损坏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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