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此的想念你
1.
住院第一天,略有点放松。终于可以连续两个小时看个电影而不担心被打断,随时困了还可以补个眠,自己躺在病床上还能悠闲安静地看会儿书。
第二天,我开始想念。一天早中晚执着地让你爸爸给你爷爷打电话,问你是否睡得香?吃得好?玩得开心?所得回复,睡眠有些不规律,其余的一切都挺好的,平常也不怎么哭闹。
第三天,我终于熬不过思念,从医院偷跑回家看你。你一看到我们很开心地说,“爸爸妈妈都回来了。”
我与你奶奶闲谈几句家常,被你一直拽着手往房间里拉。你说:“妈妈,不要跟奶奶讲话了。陪我玩游戏。”
我说:“好”。我以为你会要求抱抱,要求亲亲,你没有,只是执着地让我陪你玩游戏。
你坐在我黑色的包包上,说:“婧婧在坐火车。下一站要下车。”坐了一会儿,你说下车了,然后坐在小枕头上说:“婧婧现在在坐轮船,开船了。”
之后,你把所有蜡笔都找出来,一根根整齐地竖立在床上,你说:“婧婧做完蛋糕了,真好看。”你拿来了一根蜡笔给我:“妈妈吃蛋糕。”你也拿了根蜡笔有模有样地吃着,“蛋糕真好吃。”你开心地笑着。而我,却痴痴地看着你。
你把蜡笔的盖子一个一个拔下来,盖在手指上做手套,说:“婧婧有好多小手套,真漂亮。”然后,你把一个蜡笔的盖子给我说:“妈妈,打电话。”
我们就开始用盖子进行电话。
“喂,喂,喂,你是谁啊。”
“我是婧婧。”
“你在哪里啊?”
“我在床上。”
“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和妈妈玩游戏。”
……
“妈妈,挂电话了。”
这一游戏,你玩得乐此不疲,我耐心地陪着你玩着这一成不变的游戏。
2.
时间差不多了,我说:“宝贝,妈妈要去医院了。晚上你就跟爷爷奶奶一起睡,妈妈出院后就会回家了。”
你说:“妈妈不要去医院。”看着我对你轻轻地摇摇头。你开始哭了:“妈妈,不要去医院,不要去医院,婧婧会听话。”
听到这话,我眼泪差一点崩下来。我强忍着,我抱着你摸摸你的头说,“不管婧婧有没有听话,妈妈一样爱你。妈妈得去医院生小宝宝了。生完小宝宝,妈妈就回来陪你。”
哭了一会儿,你就不再哭了。我说,跟爷爷去玩游戏吧。我抱着你到爷爷的房间,你直接就开始跟爷爷玩游戏。我说:“爸爸妈妈去医院了,婧婧再见。”你挥了挥手,专心地玩游戏,头也没回说:“妈妈,再见。”
这场面又让我一阵子心酸,你爸爸说,我这是产前抑郁症。
3.
护士查房时,特别交待我说,下次别偷溜出去,全天都要呆在医院里,要按时听胎心,出了事她们可不负责。
隔天,我跟你爸爸说,我想你了。自我怀孕后,就呆在家里带你,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你爸爸轻轻地抱着我说,那就回家吧。
回到家,你很开心。
大家坐在餐椅上吃饭,你拉过我的手,把你的整个脸庞都贴靠在我的手掌上。我心想,这就是我的女儿。
你奶奶说,我不在时你很乖巧,不哭闹也很爱笑,我在时你变得很娇气。
从房间到餐厅这一短短路程,你不肯自己走,坚持要我抱。我说:“不要妈妈抱,婧婧下来自己走。”你马上回答说:“妈妈抱婧婧,不要下来自己走。”我一听这对话还挺齐整的,就顺着你的意。
吃饭时,你要我抱你坐上椅子,你让我帮你盛饭,你让我帮你夹菜。奶奶喂你喝汤,你马上哭,一边喊道:“不要奶奶喂,要妈妈喂。”我把汤拿过来放到你嘴前,你立马收住眼泪,一脸开心的样子。
你奶奶给了你一副竹制茶具当玩具,你拿起茶壶往杯子倒一边念叨:“婧婧加水,婧婧倒茶。茶倒好了。给婧婧大的杯子,给妈妈大的杯子。妈妈喝茶。”
我在空的杯子里作势喝一口:“嗯,真好吃。婧婧给爸爸也倒一杯吧。”
你说:“爸爸不喝茶,爸爸现在在看手机。”
我笑了,踢了你爸爸一脚。你爸爸把手机关掉说:“爸爸现在手机关掉了,给爸爸也倒一杯茶吧。”你思索一下,终于也倒了一杯茶给你爸爸。你爸爸感慨说,要喝到闺女的一杯茶也挺不容易的。
我们要回医院了,我抱着你说:“妈妈爸爸要去医院了。如果小宝宝还没出来,妈妈明天再过来陪你玩,好不好?”
你说,好。这次你很认真地跟我们告别:“妈妈,再见。爸爸,再见。”
4.
我跟医生提过几次是否能回家。今天和昨天的胎心监测都正常,医生说我们要出院也行,租借一台胎心监测仪回家每天测试,联网发送到医院看数据,有问题会跟我们说。
医生说,我预产期过几天也就到了,直接住在医院,一切也比较方便。
我想了想,还是想出院。没有大问题的情况下,我还是想回家陪陪你。我发现我朋友说对了一句话,不是你离不开我,是妈妈离不开你。
今天回到家,我拿着剪刀正要把手腕上的住院手环剪掉。你要拿剪刀。
我说:“剪刀太危险,会刺伤人,痛痛的,婧婧不要拿。”
你开始哭,我抱着你,你越哭越大声,你使劲抱着我脖子一直叫着:“妈妈,妈妈,妈妈……。”
我抱着你抚摸你的背,我隐隐约约知道你并不是因为没拿到剪刀而哭,是因为心中有委屈却无法表述,想找个渠道发泄。
我抱着你不停地跟你说:“妈妈在呢,妈妈爱你。”
哭了一会儿,你的哭泣声小点。我问:“婧婧现在还难过伤心吗?”
你说:“婧婧不难过不伤心了。婧婧不哭了。”
我把你放在床上,拿起剪刀把手环剪掉。你看我把剪刀收到柜子里,你说:“妈妈陪我玩游戏。”我说:“好。”
天天陪伴你,你带给我很多的温暖和开心。离开几天,我发现竟是如此的思念你。母女一场,愿我们在共同的岁月中,走上一段美好的风景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