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与你无关(六十五~六十六)
六十五
“小慕,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梁原小心翼翼地问。
“嗯”白慕乖宝宝。
“第一,这件事是现行的绩效分配制度造成的必然结果,就像有人拿一等一样,总要有人拿三等,不是你就是别人。大家都在努力的工作,所以如果不出大错,没有谁是该一定拿三等的。”
“我知道啊,但凭什么是我。”白慕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梁原在那边长叹了一口不敢让白慕听见的气“我的意思是每个得三等的人,可能都和你现在的想法一样,都会有你这样的疑问。”
“嗯嗯,所以呢?”
“出现你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信息的不公开化,如果你们学校有个统一的标准,然后按标准执行并公示,可能就不会像你今天这样了。”梁原认真地给白慕分析。
“就是,如果我当时就知道我丢了试卷,现在我肯定没什么意见。事情都快过了一年了,你来告诉我,我曾经丢过一张试卷,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你现在在为自己工作失误找借口。”白慕表示赞同。
“第二,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首先要明确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梁原知道白慕闹了这么久,恐怕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她所谓的要个说法,可能就是单纯的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搅得大家都不痛快才甘心。白慕本来就是那种对什么都不太在乎、不太上心的人,就算是吃亏了、上当了,你说两句好话、软话,顺了她的毛,她也不会追究。但如果她要是较真了,那她就是典型的哪怕损人不利己也要死磕到底。幸好她较真的时候不多。
“我又不稀罕那点钱,我就是觉得生气,他们的这种做法太欺负人了。”白慕就是觉得气不顺。果然和梁原猜的一样。
“所以如果你只是想让领导明白你的诉求,你这种打电话的方式是不明智的。”
“可我已经打了啊,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建议你直接去找你们校长,把今天的情况通过书面形式正式递交给他,并且一定要有理有据。不要激动,不要说那些无关的话题,牵涉其他的人,只说你自己的情况。”梁原语重心长地劝说白慕,他知道白慕要是一听还要整理书面材料就会偃旗息鼓,白慕的懒是出名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事情做。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能理解白慕的气愤和委屈,但他并不建议白慕和领导去据理以争。因为,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最后都会落得个斤斤计较的下场。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觉得不可理喻也好,你觉得太不公平也罢,最后你都得被动接受,没有人会在意你委屈不委屈。
“那算了吧,我又不要争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已,我才懒得写什么书面材料呢。”果然白慕一听梁原这样说,立马决定什么绩效,什么奖金,都是浮云了。
梁原又好好安慰了一番白慕,白慕才终于心不甘情不愿挂了电话。
结果就是白慕难得的失眠了。白慕想曹刿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真有道理的。比如自己,当时就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了,非得以拼个鱼死网破的心态去讨要一个说法。现在才不过隔了几个小时,回过来看,自己当时的确是冲动了点。值得吗?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搅得个人尽皆知,不用想也知道明天全校热议的话题就是今天她大闹整个年级组和学校的这件事,虽然只是用打电话的方式闹。了解她的人知道她不是在乎那点小钱,不了解她的人还认为她为了一点小钱就争得头破血流。唉!太降低她的人格了,太不明智了。
六十六
第二天,白慕一边打起精神去上课,一边为自己感到悲哀。不管生活中遭遇到什么事情,作为一个教师的素养,就是一站上讲台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一节课依然上得是条理清晰、生动有趣。
回想自己当初在学校有一次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得懵头懵脑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完了,上课要迟到了。看了看四下没人,一边庆幸这么丢脸的场景没被学生看见,一边迅速地爬起来冲向教室。等到一节课上完了,回到办公室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痛。忍到晚上,回家一看,满身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吓得梁原开始还以为她被哪个不良家长给打了,准备去找人算账。知道了经过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一边要带她去医院,一边数落她是不是把脑袋摔坏了,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了,第一个反应不是应该检查一下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这幸好是没出什么事啊,为她心痛了好久。白慕觉得自己这就是走火入魔了,怕这辈子就要被虐死在这个讲台上了。
果然对白慕表示无限同情的老师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其他年级组,凡是遇到白慕的老师们,本办公室的非本办公室的、本教研组的非本教研组的、本年级组的非本年级组的,都会以各种表情、语气和心态对白慕表示慰问、同情、好奇……小向看着白慕强忍着不快一个个的敷衍着那些同事,极其不厚道地笑道:“白老师,你说你这算不算‘一朝成名天下知’啊。”
“我早就是功成名就了,还需要背上这狗屁莫须有的恶名。”白慕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其实我们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也只有你敢这样质问他们,换了我们还不是忍了。你看我都几年优秀了,还不是照样拿过两年三等,你都不知道他们评分的标准是什么,一边说你是优秀,一边认为你不合格。”二小一提起这件事就是满怀伤痛。
“优秀是个虚名,绩效可是实惠。给你个虚名让你替他们卖命工作,他们才有实惠。”白慕简直不想再讨论这件事,她觉得自己有生以来就没这么透彻过,要是梁原和夏虹在旁边,肯定会夸奖她终于开始动脑筋了。
“学校的制度永远是对人不对事,这是不是就是那个领导说你啥啥啥啊。”小向继续补一刀。
“不就是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吗?有什么不敢说的。”芳芳见不得小向说一半留一截。
“嘘,隔墙有耳,当心隔壁数学组的老师听见了,打我们的小报告,你的职称怕是就泡汤了。”
“我今年的职称本来就泡汤了,好不?”芳芳还为职称的事生气呢。
“我说的是明年。”
“好吧,你老大,你有理。”
“嘻嘻,其实我还不是巴不得白老师找他们理论理论,要不是老是欺负我们。”小向嬉皮笑脸地看着白慕说。
“我要是有那魄力,我也不会是三等了,别指望我啊。”白慕说。
“别这样啊,继续,继续争取。”小向发出一声哀嚎。
“就你唯恐天下不乱。”还是张老师最后对小向做了灵魂深处的挖掘,办公室才终于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因为于事无补。
中午,白慕和办公室的一堆活宝等食堂里学生就餐的高峰期过了,才悠哉悠哉地去教师食堂吃饭。刚打好了饭菜,准备开吃,陈校长打来了电话
“白老师啊,你现在能不能来我办公室一下呢?”
“啊,我……哦。”白慕想说我还在吃饭呢,但好歹人家是一校之长,总不能让人家等她吧,就活生生的把那句“等我吃完饭了再来行吗?”给咽下去了。
“晶晶,你一会儿随便给我带个水果、馒头回去。”白慕对小向说。小向大名向晶晶。
“校长找你?快去快去,你还需要什么我都给你带回去。”小向的眼睛现在真的是亮晶晶的,闪着八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