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失眠者的呢喃
汐水/文

谁也难以想象,我此刻失眠的原因。
我迷迷糊糊打卫生间出来,房间显得更昏暗。所以,手机屏幕的信息显得尤其明亮。
我本不想看手机,可是我想看看时间,也许这是借口,哦,已经半夜2:44了,刚想关掉屏幕,扫了一眼,发现好多未读消息,其中墨冉诗社群有158条未读消息。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快捷框:恭喜所有获奖者。我半迷睁开左眼瞄了一下,哦,《年轻的火焰》比赛结果出来。
我记得自己应该是截稿前1小时修改了上交,也不知道有没有提交成功。
哎,不管了,再瞄一下获奖作品,算是给自己参与这次活动画个句话。
一等奖是王亚迪,这个名字很熟,似乎在哪见过。二等奖是汐水,好像和我同名……等等,汐水?的确是汐水,的确是我那天一边开车去上班一边对着录音键呼喊出的文字:
“许我举行一场盛会。无论干柴、湿柴
同时点燃。在山林燃烧
在暴风雨中燃烧
在被月亮抛弃的黎明燃烧
在裸露的左胸口,点燃最炫目那朵
路上喊得意犹未尽,到了学校,停下车,我继续语音,只是语速缓下来:
除却青春的白骨。那是我最深的秘密
即使肉体残败,依旧有杂草
列队待发。举起刀锋迎接死亡和重生
那时候,大脑里全都是我的1997年、1998年、1999年——那些奋斗的青春,那些年轻的火焰。
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我改成键盘打击,一字一字敲出:
我有些固执认为:放出胸口的白狼
所有堆积的腐叶、阴云便会清空
从此人间是人间
哭就是哭,笑是笑
爱,是暖过眉心的明媚
然后就把诗搁置了,开始忙碌,打印试卷,到文印室排队,写教案,开会……

到了晚上十点才记起,墨冉诗社《年轻的火焰》是5月12日截稿,好像没写几点截稿。今天喷出的文字,就是燃烧的火焰,既然没写具体截稿的时间,那姑且认为在5月12日24时之前都可以吧。
我将中午的草稿再读了几遍,修改个别词语和标点,找到公众号对话框,粘贴、提交。
然后,就真的忘了这件事。
我记得墨冉诗社选稿很严格,比赛作品更是精益求精,所以,我对自己没做要求,反正把心声吐出来就好,一吐为快。
5月18日晚上,看到一条截图信息:渐行渐远渐无穷小岛诗赛落幕,我的一首律诗获得二等奖。心中很是喜悦,感谢岛主渐行渐远渐无穷和副岛主君诺,自己掏出比赛经费,又辛苦组织比赛,鼓励我们常练笔,让我们保存一寸初心,一起在文字里放歌。

也许是渐行渐远渐无穷小岛比赛结果给我打了个铺垫,这份惊喜让我心情愉快。
所以5月19日2:44,也就是在刚刚,当我无意间看到墨冉诗社的《年轻的火焰》比赛结果,这第二份惊喜是难以形容的。意外啊!意外!
我的睡意顿时无影无踪,这对我来说是很难得的,因为我平日里睡眠质量特别好,几乎没有失眠过,而这次却很兴奋地失眠了。
我回顾了一下我和诗的故事。可以追溯到80年代我的小学,当时写过一首小诗,已经忘了内容,那时候是用瓦片写在围墙上,很短,写完后自己蹲坐在围墙底下良久。
到了90年代,开始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总喜欢用诗意的语言来记录每天的生活,这些语言都来自于汪国真、席慕容、舒婷……
90年代末,写了第一首七言律诗,那时候很不不懂格律,但是我记得写得很有感触,在学习苦闷的时候,我会常常拿出来读一读。
2006以前的文字,写在笔记本、日记本或者草稿纸上,可是写着写着那些纸就写丢了。
2006年以后,我把文章写在博客上、qq空间等小众网络空间,有散文、现代诗歌、近体诗词、小说……
直至现在,都纯属于自娱自乐型,把生活的诗情画意和蝇营狗苟都倒入网络空间,直到2018年,我的电脑盘里存了几百篇长长短短的文字。

后来,开始尝试把电脑文件夹里的诗词拿去投稿。可是最初诗词投稿屡屡被拒绝,编辑是纳兰蕙若老师,她给我的回复意见都是:出律!
由此,我认识了诗词界的“南纳兰、北长安”。纳兰老师是我诗词的启蒙老师,她很耐心和我交流,告诉我诗词的格律、对仗。
不久之后,我加入海棠社,开始探究诗词格律,开始触摸博大精深的中华传统文化,开始参加海棠社的诗词比赛。
如果说纳兰蕙若是我的启蒙老师,那么海棠社就是我第一个诗词的大家庭。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坚守在海棠社,在社务审稿群一边认真学习一边踏实地做着审稿的工作。
后来,我加入了中华诗词学会,这离不开海棠社社务群的诗词学习的努力。

有一年暑假,我将自己的诗词、现代诗歌整理15首参加一次比赛中,我获得了全国首届长江文学奖之“最出彩诗人奖”。
虽然一直以来我并不慕名利,但是这个奖却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原来,我的文字,也可以变成铅字。
在长江文学奖领奖时候,我认识了诗人张恩浩老师。
张恩浩老师对我的诗歌进行了评价,他委婉地指出:诗歌不是单纯的分行体,诗歌是语言的意外,要有直击心灵的力量。
张恩浩老师朗诵起自己的诗歌:我终于在梦里做对了所有的事情/那时候我刚好年轻/而且开始谋生,积蓄/开始写诗……他的文字很有魔力,一个个熨过我的灵魂,让我眼眶湿润。
那时候,我恍然大悟:我曾写过的那些,其实不是诗歌,顶多像散文的分行。
领奖回来之后,我经常在网络上请教张恩浩老师,张恩浩老师很耐心地每天与我进行网上交流、指导,帮我修改诗歌,常以鼓励为主,让我开始慢慢了解现代诗,走进诗歌的另一个世界。
半年后,在张恩浩老师的引荐之下,我通过一组乡愁诗,加入了中国诗歌协会。

2018年底,我在网上遇见了十耘老师。这位比我年龄还小的老诗人真的太优秀了,真想有一天也研究一下他的大脑,怎么会有这样一位聪明又博学的天才呢?
十耘老师是“一片写诗的树叶,一条有故事的虫子。”(他的自我介绍)他把自己写诗的心得和读诗的发现整理成集,并无私地教授我们。
从不加微信群的我,开始加入了十耘诗歌的微信群和文心诗苑微信群。我在这两个大家庭里非常愉快,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共同学习,在诗歌里寻找心灵的慰藉。
在这里,我认识了我的天才师兄师姐们,木矛师兄、窗外师姐、幽兰师姐、田老师、金刚老师、青瓷老师、丹东老师、挚友老师……
在诗歌学习路上,我知道,诗歌也是要与时俱进的,当年我最喜欢并且模仿学习着汪国真、苏婷、席慕容、海子、艾青等伟大诗人的诗歌,毫不否认,他们为中国诗歌的发展做出重大的贡献,是我们这一代人诗歌路上的灯塔,他们强大的精神内核至今还在影响我。但是,那个年代诗歌的某些形式甚至某些语言都已经渐渐过时,他们有他们那个时代的精彩,我们应该顺应新时代的变化,随着时代的发展,诗歌应该与时俱进,要有新的形式、新的变化……
所以,我一直虚心地学习。

在近体诗词学习和现代诗学习的路上,我孜孜不倦并乐此不彼。
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是诗虫。在我的选择里,有烟火味的生活摆在第一位,而后才是静谧时光的诗歌。
诗歌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我不会因为诗歌而脱离实实在在的生活轨道。所以,我很认真经营着我的工作、家庭,只是闲暇之余,我才在文字中自娱自乐。
我的时间和其他人一样,我得上班、带孩子、做家务。我爱好广泛,还经常参加户外徒步探险,和小伙伴参加古筝课和古筝演出,我喜欢痴迷在厨房研究各种美食……
所以有人问我,我的文字时间从哪里来?我说是挤出来的,你信不信?
每周,孩子在乐器行练习乐器的45分钟内,我必定会打开手机或电脑做诗歌课堂落下来的笔记,孩子睡觉后晚上10-时12时之间,我开始阅读喜欢的书籍。

而我的所有文字创作,都是在零碎时间段里完成的,如等孩子放学的15分钟,如我工作的课间10分钟,比如在单位安静吃饭的30分钟时间。
每天清晨,我会在6:00左右醒来,开始我的文字30分钟,6:45安排早餐,7:15叫孩子起床,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我是一位政治老师,政治课堂需要最新的时政资料,备课量很大,在没课的时候,我会安排时间备课、研究教材,也会安排时间练习古筝、练字,当然我也会追剧,我会一边在厨房做美食一边追喜欢的电视剧电影,周末时光,我会安排带孩子去旅行、去户外徒步……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很充实,有烟火、有诗歌。

在2016年之前,从来没想过,让自己写的东西给陌生人看,毕竟这些都是剖开自己内心的文字,不想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后来知道,有些东西,可以不要写得那么直白,要留点空间让人思考,有思考空间的留白才是最好的。所以,放下戒备,不惧别人通过我的文字揣摩我的生活。
都说“四十不惑”,是的,四十岁之后的我才开始明白何为“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人要有自己生活的格调、处事的格调,向往美好、永不言弃的精神追求,这便是我常提醒自己的——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从此,以笔为舟,以心为文,行驶在时光深处的一波一浪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