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流年陈如昨旧

正文:

风筝飞远逝空，那一年我抬头间，不小心甩落了手腕上的链子，由此引发一辈子的惊鸿堂风。

那一年西边落日，风从东来。我踏着碎碎步走在古城一街，这里是水流轻缓，言语轻慢。

那天只觉得世事如波，任谁都不能只完善自身。

有一个晚上，我暂住在旅馆里。刚刚拿起桌上的报纸，又放下。窗子还仍然开着，忽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一下就想起十八岁那几年的春天，也是这样子的瓢泼大雨。

于是前来暂住的兴奋慢慢消磨殆尽。

我忽然发现，重要的不是窗外的景色，而是心里面的声音。

有一次，阳光正好，我仍是最年轻的时候，那天我走在大街上，没有带任何东西，包括手机。

转头低头间，好像看见前一世的自己，握住一个少年的手臂，求他不要走。

于是我素净的脸庞响起斑驳一阵。那一年是我不断疑问的一年。

我反复不断地询问自己，有必要吗？有意义吗？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从绿树年华到黄花垂暮，人不可以一直纠结在过往爱情里面。

雨早已经停了。夜已深深，很快已经是半夜十二点。那窗户虽然是紧闭的，可外面却传来了人声喧闹。

第二天我出行，从古镇雨过的清晨走到阳光炎热的午后，低头远远看见不一样的风采，那是一个古旧衣裳的女人，姑且唤她做“陈”。

陈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女人，倚在桥底，就好像倚在了男人怀抱中央。

我问她是不是押河过路的人，她说是的。阳光还好，我又问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做这个，她不说话。

从河岸过去，青一色的青苔横浮在水面上，往里走，就有数个画舟，雕刻斑驳，绿水横舟。明日青天。

陈行的那个画舟，就是她自己做的。

后来我一直停留在舟上两三个小时，一直到了傍晚吃过汤圆回旅馆的时候，我心情渐佳，于是租了一个小舟，停在对面的另一个大河上。

夜晚的月色溶溶，灯火光明。

我偶然听起行船的人说起附近的茶楼，里面有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的说书人。

又是一种恍若昨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一年我在校园里学习古文物考究。

虽然不过二十来岁，然已经长相渐渐老陈起来。

父母说我的长相不招惹男孩子喜欢。

那一年我抚摸起青铜上面的雕刻画像，忽然记起来仕女图画的妙法精笔，即仔细篆刻笔墨，有些人还以为是笔而非墨汁。然已一点点临摹古体，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就是细细感觉爱情以及仕女沉沦爱河时的体验。

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不知道。

只是我知道了，之所以要体验过后才画，是因为仕女有了爱情所以脸部具有美感，十分符合美学一个道理。

所以画出来的仕女才会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