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年华,乔远不见(33)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感觉
乔晖似乎跟李萍的关系格外的好。又似乎跟班里其他的女生关系也不错。往大了去说,秦宜不知道他认了几个妹妹,好像其他班级也有一个女生是他认的妹妹。秦宜突然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或许什么都不是,除了“同桌”这个曾经的身份。乔晖有时去打水会顺便把李萍的暖水瓶也带上,秦宜心里多少会有些吃味。可她管不着啊,自己有手有脚的,她凭什么让一个曾经的同桌帮自己打水呢?
乔晖很少跟自己说话了,即使课间他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和李萍有说有笑的,也仿佛没有看见秦宜脸上的落寞和悲伤。以前两人一起做同桌时的各种美好,仿若是一场梦。这场梦,乔晖醒了,可秦宜却深陷其中了。乔晖有了新的同桌请教自己蹩脚的英语问题,也不再需要她为自己制定学习计划,她也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去约束他去网吧。清醒地意识到这些问题,秦宜心里突然觉得十分痛苦。
秦宜感觉自己的抑郁症又发作了,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哭,听到校园广播播放的音乐也会不自主地落泪,上课的时候,一大半的时间会盯着乔晖的背发呆,下课的时候眼睛也会不由控制地追着乔晖转,听见他同别的女孩说话心里会莫名地酸楚。这种酸楚一直在心底酝酿,最后她竟然不能听见他的声音,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头皮发麻眼角发热。
“唐糖,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样的感觉?”秦宜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数绵羊,绵阳数了一千多只还是丝毫没有一点困意。
“你的目光会情不自禁地跟着TA走,看到TA同异性说话或者有其他亲密的动作心里会非常不舒服,听到TA的声音非常开心......”发了一连串的文字后唐糖后知后觉出哪里不对劲,她试探着问,“秦宜啊,你不会对你那个同桌,上心了?”她不敢用“动心”二字,打心底里,她还是希望秦宜和程承在一起的。
下一刻秦宜的电话打过来,声音里已有哭意:“糖糖啊,我该怎么办啊?我现在,我感觉,哎呀,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没办法安心学习了都,心里都是负罪感,感觉特对不起父母。”这样语无伦次的秦宜,唐糖很久没有遇到过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七八年前她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她的鲜血顺着手指“啪嗒啪嗒”滴在地面上,她泣不成声地哭着,“唐糖,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就不该,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难受啊唐糖,我太难受!”
她看过秦宜的日记本,几乎每本日记的扉页都写着一句话:如不生我谁是我,如今生我我是谁?她知道秦宜的家庭给幼时的她影响比较大,也是她如今情绪不稳定的罪魁祸首。她一边深爱自己的父母,一面又深受其争吵带来的伤害。
“你最近有想起过程承吗?要不明天我们请假一天?正好后天我们放假,这样我们可以挤出来两三天的自由时间。换个环境也许你更能看懂自己的心呢。”唐糖的话深入浅出,秦宜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良久,她闷声回了句“嗯。”
自从上次程承走后,她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没有回,等他比赛结束后打过去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她骨子里本也是个倔强的人,想着那么多条短信和那么多未接电话他不可能没看到,既然看到了没回,自己也犯不着巴巴地贴上去献殷勤。可这次唐糖提出来去看他,她还是心动了。想到那个阳光俏皮的男孩子,她轻轻地笑了,之后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上了早读后两人分别向各自的班主任请了假然后在宿舍碰头。出发前秦宜犹豫着要不要提前给程承打个电话,唐糖制止了她,说这样才有意思。
唐糖在某猪APP上买了去林城的汽车票,两人都是第一次去林城,心里都有些小激动。出发前唐糖穿了一件英伦格子的羽绒服,酒红色的加绒打底裤,脚上照例蹬了一双长筒反毛绒黑靴。秦宜则穿了一米色的收腰羽绒服,里面套了一件白色的低领绞花毛衣,脚上套了一双反毛绒加绒短靴。
秦宜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的风景急速地往后退,她摩挲着小手指上的那个指环,和程承在一起的那些回忆也如电影一般一帧帧在脑海里放映。她想起他坏坏笑的样子,想起他好看的丹凤眼,想起他拎着暖水瓶堵在自己班级门口霸道的样子,甚至她突然想起他吻自己时的感觉......
天呢,不能往下想了,她的脸登时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旁托腮观察了她好久的唐糖拿手覆在她的额头:“不烫啊,脸怎么红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想起你和程承那些限制级的画面了?哦哦哦。”瞧着唐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秦宜瞪了她一眼,嗔怪她,“还说我呢!我,我顶多被程承强吻过,你呢,你说一个月前你是不是偷偷的去找过李鹏?!”唐糖被抓到了小尾巴,气势瞬间弱下来,她拉着秦宜的手开始演绎姐妹情深。
“秦宜啊,咱俩是从小长大的好姐妹儿是不?你看从小到大我帮你打过多少架?你说说从小我俩同吃一根辣条,同喝一碗饭,甚至还换衣服穿,除了裤子没办法同穿一条,谁让你没我长的高呢!嘿嘿。你说说,就咱俩这情分,你不会跟我妈打我的小报告的对吧?”秦宜看着可怜巴巴跟自己扮萌装乖的唐糖,“噗嗤”一声笑起来,“吓你的,从小到大,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见过我跟阿姨告你的状嘛?!”
唐糖满意地点点头,凑秦宜脸上“叭”亲了一口,惹的秦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唐糖,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嗯?怎么说?”
秦宜望着窗外,天空不知何时“簌簌”下起鹅毛般的大雪来。“程承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并没有那么想念他,只是每天记日记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把想说的话说给他听。我那个同桌吧,就是那个乔晖,现在我们分开坐了以后,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去关注他,关心他是不是又去上网了。对了,你知道吗?他这个人有个毛病,什么时候心里有事就抠自己的指甲,或者拿剪刀一点一点的剪,让别人不注意他都不行......”秦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乔晖的事,唐糖忧心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时而带笑,时而痛苦。她趴在秦宜的肩上,轻声说:“秦宜,那你喜欢程承,还是喜欢乔晖?”
“我不能喜欢乔晖,因为他对我说章跃喜欢我。章跃是个好人,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两个兄弟闹矛盾。”秦宜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落在唐糖的心里,她也跟着纠结。“秦宜啊,你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了,才会这么痛苦呢。”
秦宜仰起头,揉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忧心地看向唐糖:“糖糖啊,你真的没有给李鹏和程承他们提前打电话啊,你看这雪下的,万一到半路车子走不动了咋办啊?”
她的话音刚落不久前方就传来司机的声音:“各位乘客,十分对不起,现在距离车站还有一公里的路程,雪太大了,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我们要等铲车来了清理下积雪才能继续往前走。请大家谅解一下,给家人朋友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别让他们担心。”
“我靠!”唐糖捶了下秦宜,“你这,还真是乌鸦嘴啊!好了,现在我们真的走不了了!”秦宜慌了,“那怎么办啊?赶紧给程承和李鹏他们两个打个电话吧!”不等唐糖有所反应,秦宜赶紧掏出手机拨打程承的电话,可电话拨过去就提示是空号,她拨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唐糖,程承换号码了吗?”
唐糖拿出手机跟秦宜比对号码,“一样啊,应该不会换号吧?我试试。”
“嘟嘟——”两人紧张地听着,秦宜更是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里。
“喂,唐糖?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程承压低声音,“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上课吗?还是秦宜出什么事儿了?”
“是啊!秦宜出事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唐糖愤愤地挂了电话,看着秦宜,“你看,这家伙竟然把你拉黑名单了!所以你打过去才是空号的提示!太可恶了,还装模作样地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呸!”
电话那头的程承正在辅修音乐,唐糖打来电话的时间不对,说话的语气也不对,他的右眼从早起就一直不停地跳,难道,秦宜真的出了什么事?虽然她之前发短信说不让自己再联系她,打扰她的生活,自己也强忍着不去联系她,可如今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程承越想越怕,跟老师说了一声赶紧跑楼道里照着唐糖打来的电话拨了回去。
“唐糖,秦宜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听着电话里程承焦急万分的声音,唐糖也没了捉弄他的心思,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走出这个鬼地方,她放软了声音告诉他自己跟秦宜本来今天要去林城找他和李鹏,谁知道遇到暴雪堵在路上了。
“唐糖,你把电话给秦宜,让我跟她说两句。”
秦宜接过手机,“喂”了一声就泣不成声。
“乖,别哭了啊,清障车很快就会过去的。怎么还哭呢,你看你现在哭这么厉害,是不是又想让我吻去你的泪水啊?”程承湿润着眼角,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戏谑一点。果然,下一秒电话里传来秦宜暴跳如雷的吼声,“你个死程承,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