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那蕴藏在心底的快乐
马上是腊月初八了,老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我买了一些生葵花籽,买了调料,仔细地洗干净葵花籽,加水,然后加调料。当葵花籽的香气混合着调料的香气在房间袅袅升起时,我想起了儿时的年味。
儿时的年味浓的如一坛陈年老酒,品一口让人沉醉,儿时的年味甜的如那枚舍不得吃的麦芽糖,咬一口就齿颊留香。
儿时的年从家家户户杀猪开始,那场面颇为状观:时至今日,最让我不能忘怀的是杀猪最后的场景:杀猪匠人把猪膀胱随手一扔,等候多时的小孩便开始疯抢,抢到了洗干净就开始鼓起腮帮子使劲吹,吹大之后就拍着,抢着玩,如今我见了很多五彩缤纷,形状各异的气球,但儿时的那枚猪膀胱气球却一直萦绕心头。
杀猪的当天就要请人吃饭,被请到的都是家族中年长的,德高望重的老人,老人们盘腿土炕上做好,父亲恭敬地点烟倒茶,母亲在灶房做猪肉炖粉条,我们姐妹几个一盘一盘地端到桌子上,客人们吃肉,喝酒,觥筹交错间,畅谈村里的家长里短。
做年饭是妈妈最忙碌的时刻,我跟在身后,东尝一口,西尝一口,妈妈忙的不亦乐呼,我吃的不亦乐乎。
至今难忘的是妈妈蒸的可爱的漂亮的过年馍,小巧的莲花样,雪白的馍出锅时妈妈在馍的正中间点上红圆点,这一点宛如画龙点睛,点了圆点的莲花馍更是栩栩如生。
最幸福的时刻是跟妈妈一起做灌肠,妈妈细心地剁肉,加上葱花,姜末,打一枚鸡蛋,再加少量淀粉搅拌均匀,然后我用小手撑着肠子,妈妈用勺子一点点往里灌,上笼蒸好之后,我守在旁边,像贪吃的小猫,妈妈顺手给我嘴里扔进一片,我舍不得一口吞下,辛福的慢慢地嚼着,任凭香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拜年永远是过年中最重要的礼仪,三十晚上,父亲端上母亲准备好的酒菜,领着我们弟妹几个,去给爷爷奶奶拜年,婶婶和奶奶炒菜,擀长面,饭菜端上桌之后,我们弟妹和堂弟妹一共六个人便在门口纵队排好,爷爷奶奶炕上落座之后,我们便伏身给爷爷,奶奶拜年。那样子之虔诚,认真,直接逗得爷爷奶奶哈哈大笑。
领年钱永远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最最开心得时刻,年前,我们便缠着母亲给我们做钱包,母亲便找来一些丝绸,拿一个小碗盖在丝绸上,剪成圆圆的样子,然后再加上几层布,钱包的俩面都锈上小花,完了钉上扣子,这样,一个美丽的,纯手工的小巧的钱包妈妈就给我们做好了,然后我们就是万事具备,只欠“领年钱”。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发的年钱我们都是领地心安理得,只要他们发,我们向来是当仁不让,给了就拿,拿了就装进钱包,但其他的表叔,堂叔我们就有几分遮掩,表叔,堂叔在口袋里摸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在取年钱,心里有一点点窃喜,发年钱时,我们故做羞涩说“不要”,“不要,我长大了”。但手却极不听话地伸了出去。
过年时最最开心的事是看村子里的社火,初三一过,村子里每天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高手在民间这句话一点不假,村子里那些帅哥,靓妹扮成漂亮的花旦小生,脚踩俩尺多高的高跷如趟平地,更有胜者,是那才华横溢的诗官,所到,所见便能出口成章,俩个诗官相遇,其中一个扇子一挥,便朗声吟出“俩个鼓锤一样长,今天碰见老同行。”小时候我们跟着社火走村穿巷,长途跋涉,目的就是为了听诗官的字字珠玑。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如今我们老了,给我做钱包,做灌肠的母亲已在天堂安息,我将母亲的习惯传承下来,只是当我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我的孩子不贪婪我做的美食,她追剧,刷朋友圈,吃绝味,山东煮,真真的时代变了!
我也不会专门抽出时间看社火,上下班路过时,顺代瞅两眼,不是现在的社火不够好,只是我现在的时间不够多,没法像儿时心如止水,无忧无虑地看社火。
年一天一天地近着,我煮瓜籽悄悄地拉开了过年的帷幕。
但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努力准备,儿时的年味已经一去不复返,但儿时的过年时那快乐的日子,却像我压在心底的弥足珍贵的宝藏,以至于正午过后,沏一杯清茶在阳台上浅饮,想起儿时的年味,辛福都能从我脸上荡漾开来!
#羽西X简书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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