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

《我跟文学那点儿事儿》之一

2020-05-07  本文已影响0人  天马行空的果果

近些年读书,有些杂。只要我能读懂的,什么书都读。而我的人生前40年,几乎只读文学书。上大学选专业时,纠结于英语和汉语言文学两个专业,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这源于我对中文从小到大很深厚的情感。

              一.文学觉醒

小时候父母在城里工作,我们兄妹三人跟随爷爷奶奶在农村长大。村子不大,只有百十户人家。最可能的“精神大餐”:几个月一次的放电影;盲人曲艺队入乡说书;一年一次的唱大戏;还有外乡人偶然到来的“耍猴儿”“变戏法”。

不管什么样的季节什么样的天气,我场场都没落下过。不但看他们表演,还“观摩”他们的饮食起居,关注他们的趣闻轶事。


我人生中看过的第一部电影,是朝鲜的《卖花姑娘》。因为当时刚刚记事,加之年代久远,故事情节已模糊不清了,但清晰地记得卖花姑娘到处卖花的不易,卖了花好买药来救治生病的母亲。

这部电影我从头哭到尾,第一次触动了一个小孩子与生俱来的同情心。电影是跟小伙伴们在幕布后面看完的,因为小小的我一直很好奇:电影里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后来又陆续看了《黑三角》,《南征北战》,《野火春风斗古城》,《上甘岭》等许多影片,慢慢也能看懂了人物故事情节。

朝鲜电影《卖花姑娘》

一年一次的唱大戏,家里十里八乡的亲戚都会被请了来,吃住好几天,看几场大戏。我们这些小孩子看不懂台上的咿咿呀呀,只好奇后台演员们的化妆卸妆。尤其爱看旦角们化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老妇女,怎么一番描画妆扮后,就变成了一个美丽绝伦的小姐?

更过分地是,有一次竟然发现舞台上的小姐是男人扮的,扭扭捏捏地表演。他下台后,我们一群小孩子争先恐后跑到后台去一探究竟,一直等到他卸妆后,换上了男人衣服才作罢。我恨不得上厕所也跟着他去,来满足我无尽的好奇心。

我记得,我们家的第一张全家福,就是村里唱大戏的时候照的,我们兄妹三人的衣服还是彩色的。那个时候生活条件不好,大人们都很瘦削的样子,唯独我们三个小孩子,脸上肉嘟嘟的。

农村唱大戏

“盲人曲艺队又进村了……”不用几分钟,全村的小伙伴儿们已得知了这个消息。晚上表演前,他们在邻院儿张奶奶家吃“派饭”。

七八个人中,总有一个明眼人为他们带路,服务。灰暗的灯光下,我仔细地观察他们是如何吃饭的,担心能不能吃到鼻子里。我凑近了猫着腰看着他们有些“恐怖”的眼睛:灰蒙蒙的,不过也是一眨一眨的。(现在看这些举动,确实很不礼貌!)

那个带路的明眼人总是会夸我几句:这小姑娘,眼睛这么大,这么漂亮,一点儿也不认生。有一次,一对盲人夫妇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真幸运!小男孩儿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我第一次明白,原来瞎眼是不遗传的。

晚上到大队部看他们表演鼓书,在一阵“叮叮咚咚”的说唱声中,我的思绪已随着走村串乡的他们,飘出去很远很远……

盲人说书

耍猴人又来了!带着他简单的行李道具,还有他形影不离的一两只小猴子。爷爷经常说“无君子不养艺人”。每次耍猴人来村里卖艺,爷爷总会把他带到家里来,让他吃饱了便饭,也给小猴子一些吃食。然后村里人就聚集在大庙前观看他们表演。

先是让小猴子模仿人的动作,惟妙惟肖的。然后发出指令,让小猴子打开道具箱,拿出不同的衣服,然后一件件穿戴整齐。最后耍猴人再给大家伙儿变几个拿手的魔术。表演结束,意犹未尽。乡亲们从口袋里恋恋不舍地掏出几个零钱,放在小猴子端着的帽子(或者盘子)里。我当时只恨自己没有钱,不然也能多给他一些。

当然小猴子也有不配合的时候。有一次耍猴人打自己的嘴巴,大家以为小猴子也会打自己的嘴巴,不料小猴子跳将起来,“啪”地打在了主人的脸上,引发了大家的一阵哄笑。还记得有一次,哥哥因为挤在最前面,还被一只调皮的小猴子给挠伤了,胳膊上被抓出了几道血印子。

耍猴儿

孩提时,山区里的这些民间艺术形式,在我幼小懵懂的心灵中,照出了一道亮光。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丰富多彩的样子。

这就是我文学世界的觉醒时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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