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封面设计：枫叶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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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连日阴雨的缘故，茶水间的话题总绕不过死亡。

他说，他母亲去世之前，恍惚中要求进ICU。当医生含糊其辞表示没的治了时，母亲在纸上歪歪扭扭写到“什么时候治我？”

她说，她外公去世前，在医生告知可以回家去与家人多呆会时，老人家无力的双手紧紧抓着病床床柄，拼命摇头，“不回家。”

他俩都说，人死之前会有求生的本能，不会轻易放弃生的机会。

人们纷纷表示赞同，求生本能谁人能例外呢？

“你呢？” 她看我无语，碰了碰我，小声问。

我扭头冲她笑笑，依然沉默。

我能怎么说呢？我想告诉她，我不会拼命挤进ICU去维持毫无意义的生命。

可是他（她）们一定会说教于我：“没事时，都会这样想。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想活。”

我们都没经历过生命的最后一刻，于是这样的话题，便成了猜测与对猜测的否定或赞同，毫无意义，也没意思。

确实，我也不知道若到了生命最后时分，我是能静默等待去另一个世界，还是恐惧地渴望留在这个人间。

只是现在听他们说时，总觉得进了ICU，人活得毫无尊严。被剥得精光不说，连亲人的面也见不到。

我不知道这样的存活是否真的有意思？没意思的生命已经过了无数个日夜，为何还要将无趣延续再延续呢？

他说，他母亲是自己要求住进ICU，自己要求治疗的，虽然医生已经宣布没的治了。

她说，她外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想回家等死，而想在医院被医生和护士插管子，这让他觉得还有得治。

既然如此，以我之念，还是应该尊重病人的意愿，否则他和她会半生不安吧。

如果换作我呢？现在说的话，是想有尊严地离开人间，也想美丽着与人们告别。

人走之后，自己无知，他人也不见得会再想念。

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身边可触碰到的，一切都可以在记忆中化为乌有，自然得没了心疼和惦记。更何况是化为云烟的躯体。

这样想着，人生不过如此。所谓感情，有没有都无所谓，最好没有。因为有了，反而会更痛苦；没有，倒落得个洒脱。

死亡很可怕吗？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为了生而活的日子，并不美好。没了念想，死亡便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文 | 枫叶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