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多罗罗》第十七章 红花白花 下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格斜斜的照进来,百鬼丸安静的睡着,脸上已有了些血色,旁边的多罗罗蜷缩着身体,身上盖着衣服睡得深沉。美绪的歌声随着阳光缓缓飘入室中,“摘下红花送伊人,红花似火绾青丝,红花啊红花,绾起伊人的青丝,伊人笑靥如花艳如阳。”百鬼丸被歌声唤醒,睁开没有视觉的眼睛,静静的听着这泌人心脾的歌声,“摘下白花送伊人,白花如霜别在伊人的心口,白花啊白花,别在伊人的心口,伊人皎洁如月,伊人皎洁如月。”一曲终了四周一片安静,百鬼丸帐然若失的躺在床垫上。美绪抱着洗干净的衣服走进来,百鬼丸感受到地板的震动,将头转向美绪的方向,美绪看到他惊喜的小跑过去,放下衣服跪在百鬼丸身旁,关切道:“百鬼丸!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呢,多罗罗一直很担心你。”她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多罗罗“她醒来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为了照顾你累了好几天呢!”百鬼丸只是静静的看着美绪,美绪道:“你要起来坐一会儿吗?”说着伸手扶百鬼丸坐起来,百鬼丸顺从的扶着美绪的手坐起来,皱眉忍着胸部的痛,美绪注意到他的神色:“还是很痛吗?”说着伸手拉开百鬼丸的衣襟,包扎在胸部的布条没有渗出血色,再帮他把衣襟拢好,:“真是不可思议呢!受了这么可怕的伤竟然还能活着,你真是神一般的存在啊!谢谢你百鬼丸,救了阿竹他们。”百鬼丸听着美绪的轻声细语,颇有些羡慕她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
多罗罗在睡梦中呻吟着皱起了眉头,既而惊叫着翻身坐起来“住手!”多罗罗被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喘着气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看到百鬼丸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一场梦,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大哥你醒了!”说着起身到百鬼丸身边“真是太好了,你现在感觉什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你现在能发声了吧?跟我说句话啊!”美绪道:“百鬼丸才刚拿回声音,什么可能一下子就会说好多话,得慢慢来,不要太着急,你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们吃。”说着起身进厨房做饭。
饭做好了,孩子们捧着破旧的木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略稀的白薯粥,多罗罗将一束药草递给百鬼丸:“大哥,给,这是药草,解毒的,吃完这个再吃水果。”百鬼丸接过绿色的植物,张嘴吸食植物的灵气,多罗罗偷眼瞟着周围孩子们的反应,他们都呆呆的看着百鬼丸手里的药草变成干枯的样子,虽然在百鬼丸昏迷的时间里,多罗罗认真的跟他们解释了百鬼丸特殊的体质和悲惨遭遇,但眼前所见还是让孩子们既惊奇又害怕。美绪看着孩子们道:“好了,这样盯着百鬼丸哥哥看很没礼貌的,快吃吧,粥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哦!”孩子们听话的收回目光,吹着碗里的热气,小口小口的嘬着,多罗罗松了口气,美绪将一碗白薯粥递给多罗罗:“来,你也赶紧吃一点吧,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多罗罗伸手接过,目光里满是感激。
接下来的时间里,多罗罗和百鬼丸渐渐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中,孩子们不再对百鬼丸感到恐惧,而且还特别崇拜他,渴望拥有和百鬼丸一样强大的力量。“这样我就能保护美绪姐姐和你们啦!再也不用怕那些坏蛋武士烧毁我们的稻田!”阿竹如此说道,时常缠着百鬼丸教他功夫,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百鬼丸不知道该怎么教,因此阿竹经常学得鼻青脸肿,满身是伤,百鬼丸的记忆里所有的功夫都是在挨打中磨练出来的,饶是如此,阿竹从未退缩。百鬼丸也逐渐习惯了声音的存在,甚至在美绪的指导下学着开口说话“百,鬼,丸。”百鬼丸笨拙的张口说自已的名字,“很棒哦!百鬼丸你终于会说自已的名字了,不过我很好奇那个抚养你的人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百鬼丸也好奇的看着她,好像她能知道似的。美绪道:“嗳,你才刚认识这个世界呢?哪里会知道这么多?来吧多―罗―罗。”百鬼丸的双手感受着美绪的唇型变化和喉咙声带得振动,模仿道:“多―罗―罗。”“对啦!你好聪明哦!”美绪鼓励道“多罗罗是你最重要的伙伴,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哦,叫一下我的名字吧,我叫美绪。”“美绪!”百鬼丸毫不僵滞的说出她的名字,令美绪不禁红了脸,“美绪”百鬼丸叫道。“嗯”美绪答应。“美绪”“嗯”“美绪”“嗯”百鬼丸叫上了瘾,他今天才真正的觉得语言声音所代表的意义,万物有名,有呼必应。他非常喜欢美绪,很喜欢在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应答之声,那种感觉像是她走进了自已心里,填满了心里的某个角落似的,温暖而充实。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只是很喜欢很喜欢。“百鬼丸,你为什么总叫我的名字?”美绪红着脸问道。百鬼丸看着眼前纯洁无瑕的灵魂,不禁伸手触碰这圣洁的光芒,虔诚无比,美绪的脸被百鬼丸捧在双手中,百鬼丸的脸近在咫尺,但是奇怪的是这似乎是很失礼得动作却不令美绪反感。“大哥!我们回来了!”多罗罗扯着嗓子自门外进来,美绪慌得扯下百鬼丸的双手,看到多罗罗像个大哥一样昂首挺胸的走进屋里,身后阿竹像个小弟一样抱着一箩筐野菜水果药草,美绪笑道:“今天收获不错吧?”“那是当然了。”多罗罗伸手在箩筐中摸出苹果丟给美绪“喏,尝尝!”美绪接住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多罗罗也给百鬼丸手里塞了一颗,道:“美绪姐姐,今天大哥学得怎么样?进步了吗?”“当然有啊!”美绪不暇思索道“他很聪明的一教就会。”多罗罗看着百鬼丸双手撑膝:“来,大哥叫一下我的名字,我叫多罗罗”百鬼丸看着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戏耍一般不舒服,只是转过头认真而欢喜的叫道:“美绪”“……!”多罗罗有些郁闷的看着他。他们就样欢乐的生活着,每天都很充实。
阿竹他们收养的流浪狗已与孩子们混熟,整日在破庙中和孩子们玩乐,美绪给它取名叫“诺塔”,诺塔虽说是一只未成年小狗,但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惹人喜欢,撒娇卖萌无所不会,惹得孩子们似乎将它宠上了天。这日诺塔在缘侧廊下拽着美绪的衣袖,眼神热切而期盼,美绪抬起头宠溺道:“好了好了,帽子马上就给你做好了。”说着缝完最后一针咬断线,将引立乌帽子伸展开,戴在诺塔的头上系好带子,诺塔高兴得直摇尾巴,像戴上乌纱帽的官员似的昂首挺胸的走了几个来回,神气极了,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有的还倒在地上打滚。一旁的美绪也忍俊不禁,百鬼丸听着孩子们快乐的笑声虽然看不到快乐的笑容是怎样的,但是快乐却可以感染得他不禁浮起笑容,美绪无意看到他的笑容不禁怔了,心跳乱了一拍,她第一次见到他笑,虽然笑意很浅却已足够动人,细眉秀目,清秀俊美,唇色浅淡,美如画中人。
多罗罗从外面回来,兴高采烈的跑到百鬼丸身前,来不及喘平气就说道:“大哥找到了,在西山的那边有一座村庄,那里有鼠妖经常祸害村民们的粮食,我去看了,的确如此,而且价钱谈好了是俩袋大米哦!”多罗罗骄傲的竖起右手俩只手指,美绪等人一听惊喜不已,“真的吗?俩袋大米唉!够我们吃几个月的了吧?”“多罗罗哥哥好厉害!”“百鬼丸哥哥也带上我们吧!我们想看看百鬼丸哥哥什么杀鼠妖!”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围涌在百鬼丸身边热烈而期盼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们能答应,但是多罗罗却道:“不行!”她严肃的双手叉腰“斩妖除魔很危险的,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都乖乖在家呆着着!等我们快来!”“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阿竹热切的问道。多罗罗用食指搓着鼻孔:“又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依大哥的本事三俩下就解决了,今天就能回来!”“哗!真的?”阿竹有些难以置信的惊问。“嗯!”多罗罗挺着胸脯自信满满,她看了一眼百鬼丸别在腰间的刀抓住百鬼丸的手道“好了!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赶紧去,去晚了俩袋大米就成了别人的了!”说着拉着百鬼丸的手朝庙外跑去,在门口回头道:“美绪姐姐你们就安心等我们的好消息吧!”美绪等人看着多罗罗和百鬼丸消失在山脚下,忧心仲仲的回到寺中虔诚的向菩萨祈祷他们平安。
到了闹鼠妖的村庄,村民们满脸质疑得看着过分年轻的百鬼丸,“这个就是你能斩妖除魔的大哥?”多罗罗抱臂哼道:“那当然,别看我大哥年轻,但本事真的一点都不小,不信的话……”“轰隆隆――”一阵类似地震的动静传来,众人惊了一下,紧接着有人高呼:“不好啦!鼠妖找到粮仓了!”多罗罗道:“很好!来得很是时候!大哥!我们走!”说着跟百鬼丸朝事发点跑去,那里果见一只如成年男子般大的鼠妖正抱着一桶大米胡吃海塞,感觉到后面的杀气立刻抱着一桶大米跑开,结果还是被百鬼丸砍断了一截尾巴,疼得鼠妖嗷嗷直叫,鼠妖捂着屁股上的断尾,恶狠狠的瞪着百鬼丸,“噢!”村民们看到地上仍在扭动挣扎的断尾,才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踏实的相信了百鬼丸的本事。鼠妖气得双目通红,嚎叫一声扑向百鬼丸,百鬼丸迎上,一挥刀砍了双手,再挥刀砍掉头颅,最后一刀刺进鼠妖的胸膛,鼠妖在血泊中抽畜了俩下就不动了。周围的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这就完了?才这么三刀?”“是四刀吧?”有人纠正。“不管是几刀,总之我们大哥的本事是货真价实的,来吧,俩袋大米的报酬。”
村民们如约付出俩袋大米,多罗罗幸福的抱着一袋沉甸甸的大米趔趄了一下,百鬼丸伸手帮她接过,抗在肩上,村民们看着百鬼丸神色如常的抗着俩袋大米不禁为他的力量惊叹,多罗罗道:“多谢惠顾,以后还有什么妖怪就到那边的寺庙里找我们百鬼丸大哥!”“好的,多谢!”村民们客气道。
日暮将落,金红色的霞光铺满大地,多罗罗双手抱头,一路哼着轻松愉快的小调走在前面,百鬼丸抗着俩袋大米跟在后面,走近寺庙山角下,多罗罗闻到一股烟味,停下来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是寺庙的位置被滚滚黑烟代替,直冲云霄,多罗罗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祥的感觉直漫心头,百鬼丸也注意到了异常,他看到的黑烟是血红色的,里面有很多因痛苦扭曲的脸,多罗罗才刚颤抖着喊出“大哥!”百鬼丸就已扔掉俩袋大米狂冲上山,奔进寺庙。
寺庙院中,醍醐士兵正毫无人性的杀害孩童,像处理垃圾似的将阿竹扔进火房中,“美绪!”一声焦急的呼喊穿过他们的身旁,他们只看到一道黑影冲进火房,半晌一个黑衣少年抱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红衣少女走出火房,将她放到空地上,颤抖着手去摸美绪发烫的脸颊,“美绪!”他们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回事,外面又有小孩喊道“大哥!”多罗罗停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惘然无措,“这……这是什么了?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那个被多罗罗打过脸的士兵认出了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用剃刀指着她:“就是你,小鬼!你们都是酒伊国的奸细,全都统统该杀!”多罗罗冲上来仍是给他的眼上打了一拳,不过这次是直接打瞎了,疼得他捂眼直叫“杀了你!”于是俩人相互厮缠了起来。
百鬼丸抱着美绪眼看她的灵魂逐渐暗淡,慌得不知所措,他第一次尝到了失去的痛苦,“美绪!别消失!不要消失!留下来!”美绪听到百鬼丸的声音,用力的睁开眼睛,朦胧中看不清百鬼丸的脸,但知道自已在百鬼丸温暖的怀里,百鬼丸的表情一定是痛苦的,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轻叹一声,伸手入怀,掏摸出绿色的小包,伸到百鬼丸眼前沙哑着声音道:“百鬼丸……我有一个愿望……啊!”美绪话未说完就被百鬼丸体内窜出的血红色丝线缠住,像被掐灭的烛火一般消失百鬼丸眼前“美绪!”百鬼丸伸手摸着砂砾地面,没有美绪柔软温暖的身体,只剩下一包美绪掏出来的金光闪闪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帮闲看热闹的士兵也被刚才的一幕吓了一跳,“刚才那是什么?这家伙是妖怪吗?”“管他是什么,先杀了再说!”多罗罗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绑了个结实,刚才的一幕她也看到了,眼看着他们挥刀砍向百鬼丸急道“大哥!”百鬼丸只是阴鸷狠戾的看向他们“为什么?!”但他们不回答,百鬼丸一怒之下拔刀相向,生平第一次杀人,不是为了拿回器官和自卫保命,只是为了心中汹涌澎湃的痛苦与恨意,那些士兵们没料到百鬼丸的战斗力竟如此可怕,杀他们如刀割稻草一样轻松,身体和武器被砍得七零八落,凌厉的刀光剑影血影中,他们来不及为自己的痛苦惨叫就已倒在了血泊中,一双眼睛仍旧难以置信的瞪着。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百鬼丸的脸颊和胸膛,胸膛里曾经因美绪而存在的一部分如今变得空荡荡,又痛又冷,毫无温度的怒火疯狂的燃烧着,破坏他的美好的凶手们都已被斩杀殆尽,但心中的恨意仍为消散,反而如根般深扎在心底,“啊――!”他仰头朝天呼喊,他想知道让自己的不痛苦的方法,可没人知道该如何,既不会有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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