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多年前创造的自拍纪录，他不止是在秀晒炫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孟郊经历两次落第之后，一朝进士及第，人生得意之感倾泻而出，昔日的种种失意，困顿之情皆可随风飘散。这首小诗便晒出了他当时满满的幸福感。

人，大都喜欢在春风得意时纪录自己的当下状态，大概除了想要“世界同自己一起笑”之外，还有一部分无可厚非的秀晒炫目的。相反，我们的失意便是不想让别人关注的存在。即使有随时可以定格的相机，随时可以传播的朋友圈，我们都不会像对待得意一样对待失意。甚至于我们一般不会过多地去深究自己某个阶段的负面情绪，只想尽快地跨过这个坎，迎接新的局面。如此急躁的情况之下，更别提会来几张失意的自拍来纪录自己的囧样了。

今天我要说的这位三百多年前的外国古人——伦勃朗，便干了一件史无前例的“反人类”壮举。他在自己人生短暂的甜蜜与漫长的苦涩中，绘制了大量的自画像。从这些类似现代自拍的画像上，可以明显地看到他的眼神，身体随着生活的风霜雨雪所镌刻上的苦辣酸甜。

青年时期的伦勃朗有过一段声名在外，家庭美满，事业顺遂的生活。那时画像上的他娇妻在怀，飞扬的眼角，随着咧嘴所轻松牵起的脸部肌肉，布满上嘴唇的毫无杂色的黑色胡须，都和着那高举的盛满漂亮颜色的酒杯走向志得意满的人生巅峰。

在伦勃朗人生的三十多个年头，经历了丧妻丧子之痛，事业急剧下滑的他，生活越来越举步维艰。尽管他在那段悲痛的日子里与许多中下层的市民结交了友谊，开阔了视野，用光，用笔等绘画技巧与创造力都达到了个人艺术生涯和同时代的高峰，但是主要由上层人士构成的买主已对他的作品所表现出的格调不敢苟同，进而失去购买的兴趣。无论是在物质还是在心灵上，伦勃朗都备受煎熬。

老来愈加困难的伦勃朗依旧坚持走着自己特立独行的艺术道路。一副副自画像中的他尽管面目越来越沧桑，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即使眼中含泪，目光浑浊，依旧直视人心，直视自我。他的画面越来越粗犷放达，可层次越来越丰富，笔法越来越收放自如。

正如他年轻时会肆意地将自己的成功描绘于笔端，年迈时，他也从来不忌讳将自己最潦倒的一面纪录于画中。也正是因为伦勃朗“自拍”中这种近乎直白的坦诚，让我们看到了属于一位意义风发的青年的欢畅笑容，也目睹了一双浸满苦楚却依旧坚韧透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