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节
春节,一年一度,欢庆喜地,是中国人传统佳节,凡人都需要这么一个热闹的节日,让自己在阴历上再年长或年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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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上海,记得那个时候物质紧缺,春节只有热闹劲,但缺少足够的物质供给。那个时候,小孩们有一套新的衣服,有一把糖果,有亲戚串门,有烟火声响,节日的气氛就是这样热热闹闹了。
后来国家巧遇三年自然灾害,即使你手头有钱,也购买不到你生活所需和必需的物品,特别是食品。于是,国家层层动员,鼓动凡是在农村有根基的人,动员从城市走向农村,那个时候叫回乡。回乡不是临时的,而是永久性的,或者说,要从城市户口转为农村户口。我家当时全家都在上海黄浦区,位置是区的中心地带。黄浦区是上海的中心区域,那个时候外地人到上海,如果黄浦区没到,那不算到过上海。从那个时候起,我基本上在农村过春节,但偶尔也会去上海过春节,因为我父亲仍然工作上离不开,不能回来和我们一起过春节。
农村的春节与城市的春节不同,特别不同的一点是,亲戚家之间串门特别地热闹,小孩们天天盼望着亲戚来家,或者盼望着去哪家亲戚。串门不仅是有好吃的,还有是有热闹劲。小孩们都是天真的喜欢热闹,不像大人们在这种热闹劲中需要付出许多,比如,亲戚来做客,需要提早准备,弄一些好吃的,当然离不开大鱼大肉。我记得当时每当春节来临前,生产队会组织干河,把计划好的鱼塘里的水抽干,然后把鱼塘里的大大小小的鱼把抓出来,最后按照每户人家的人口多少进行分配。社员们都乐意这样的场景,因为喜庆,也因为热闹,大家高高兴兴地参与抓鱼,把不同的鱼进行分类,然后把每种鱼秤重,再平分到每个人(包括小孩人头),最后按照每户人口数进行分配,非常公平合理。这些就是农村自产的年货。
那个时候没有冰箱,这些分到的鱼要拿回家清洗干净,然后用绳子串起来悬挂起来,这样既可以防止小猫来吃,还可以把鱼里的水份沥出来,如此一来,鱼儿存放的时间完全可以到正月十五。感谢上帝,那个年代,浙江的气温常常在零下五度以下,所以老天提供了一只天然大冰箱,让老百姓借用老天给的大冰箱过上一个食品新鲜的好年。
如果我父亲没有时间回农村过春节,我也会坐着当年的绿皮火车去上海。上海那个年代有好几个火车站,但主要的火车站就是上海北站,这个站是通往全国的大站,每当下车后走到出口处,需要走很长的时间。我去上海过春节,我父亲会提前在上海北站出口处来接我。上海太大,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孩,要在上海自己寻找到一个目的地,那时非常困难的。幸好,那个时候没有人贩子,要不然,像我小时候长得那么讨人喜欢,肯定要被弄走了。
我父亲看到我如同我看到我父亲一样,特别开心,至少我找到了我父亲,我父亲也没把我弄丢。
在上海,一般情况下跟着我父亲吃他们的大食堂,早晨以馒头为主,午饭和晚饭以米饭为主。开始在饮食上有点不习惯,因为上海自来水都是从黄浦江水转化而来的,为了消毒,那个漂白粉味道实在让我倒胃口。不过我上海有个姑姑,尽管不是亲姑,但两家在农村的房子几乎连在一起的,可能多少辈以前就是一家的。我父亲会带我到姑姑家让我单独留下住上几天,姑姑家有与我年龄相近的小朋友,玩得那个开心呀,至今那个场景我不能忘怀。
姑姑是老革命,解放前就参加革命工作,当年正值文革,挨了不少批斗。我父亲告诉我说,我父亲总会去鼓励我姑姑,要坚持,会好起来的。记得我父亲说还是我姑姑告诉我的,就是当年写了一封信寄往北京,信是给姑姑的老上级,是国家级的,后来被批斗的事就免掉了。文革后,落实了政策,往上独门独房的公房。老革命,他们都曾经用生命捍卫着自己的理想信念,他们值得拥有国家给予的良好待遇,也值得让我们永远缅怀。
在姑姑过年有好几回,那是在上海真如火车站不远的新村(现在叫小区)里,那个时候还没有被平反,所以居住条件只能说还行,我就和他们挤在一起,一往就是一个多星期。
上海是我的出生地,尽管在5岁那年离开上海,但小时候的记忆仍然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表妹前一段在微信上和我聊起当年在她家玩的日子,尽管50多年过去了,但当时她家的房子结构我现在仍然记得非常清楚,并画了一张草图给她看,她说我是外星人,记得那么清楚。正是有那么好的记性,所以不自觉地把历史上对我好的亲朋好友都放在心中。
今年春节,我哪儿都不去,最多在周边走走看看。春节似乎已经开始了,小区里的车位空出来的多了,马路上经常堵车的地方畅通了。我呢,借着大家过春节的热情,在家里准备一点年货,同时也搞一下卫生,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每天准备一点,为传统的年夜饭做好准备。
最后,我要预祝大家春节平安,新年安康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