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006

百尺竿头五两斜，此生何处不为家。

北抛衡岳南过雁，朝发襄阳暮看花。

——《商人》

过了几座小桥，就能看见送亲队伍排起了长龙。

几个穿红兜的小孩有说有笑，一些在玩沙子，一些在滚石子，皆是迎亲路上的门道客人。

由阿步口述，樗州一带家世较为显赫的分别是南面芈氏、北面吴氏和东北张氏。商家是一个区域里专门管理它们的，这么说与诸侯国无二，却又大相径庭。

而此次娶亲之人正是东北张氏之子张旦。

张旦与商星止同岁，都从事商贾，狡诈机敏，暗地里做些高价卖米盐的勾当，只看起来光明磊落，又因深得张氏垂爱，狱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深入追究。

同阿步说的一样，等张府上大门一开，长龙就摆起了龙尾，争先恐后的往内挤去。

所幸我们换了一条僻静的小道，打算从侧门进去。

一路上我也有诸多的疑惑，只是见阿步凝眉深思，我也不好见怪，便自己琢磨琢磨。

到了一处僻静角落，隐约见两位童子一左一右靠在侧门边上，大红灯笼只有一只，烛光分羹似的照在他们的脸上，阿步拍拍我的背，小声说：“到了。”

那两个小童中的其中一个抬头，我也刚好抬头，视线就汇聚在左边那个童子身上：他的穿着比一般的百姓要干净，脸蛋白白的，小而精致的鼻子，还有白白胖胖的手指，眉眼间净是倔强不服输的骨气。

他也把我打量了一番，但是并没有给我什么好脸色，还边看着我边给了我一个鼻音，转眼就仰着头。

身边的阿步两步跨做一步走到两小童身边，也不知道为他们说了什么，我在后面等的不耐烦，正欲前去，听阿步转身又对我说：“好了，进去吧。”

右边的那个童子好像才看见我，紧了紧手同样显得不屑，面色却格外苍白，与阿步的面色有的一拼。

我跟着阿步进了侧门，没想到府内没有预料的歌舞升平，反倒是很清净，这边是漆黑一片。其实，在外面也感受得到。我靠近阿步，问到：“你在外面跟他们说了什么？”

“你的来历，还有用商家作为要挟。”阿步如实回答。

我撅撅嘴，有些不悦：“我和一般人一样都是来看热闹，这有什么好说的。”

阿步没有听进我的话，向前走了几步，拿出火折子点陶灯，然后解除我的所有疑虑：“这里是张府上一些小姐、婆子住的地儿，一般人都是不予通行的。”

我半信半疑，顶多是我知道人间女子都有名节一说，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女子的闺房，主要这地方是婆子们住的，难怪一路上也不见一个人。

“张府很大，你在后面跟好了，这儿只有一盏灯。”前面阿步的声音传来，晓是婆子、太太们都去了大堂，这声音在静谧之中显得尤为突出，铿锵有力，我听也听出了个调调。

“好。”我答道。

转角过了一处小池，才终于让我看见了滚滚而来的人流，熙熙攘攘的，不比街市的繁华。

好像拜堂才刚刚开始，从侧面还可以看见坐在高台上的张氏和张夫人，夫人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她们的身下是相拥着的一男一女，我便就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他们肯定就是张旦和旦夫人了。

P·S：这此声明这小说没有固定的时代背景，而整篇小说都是以“我”的第一人称视角来叙述的，所以“我”的喜怒哀乐很容易表现出来，但是设定“我”是个偏阴暗的人，和莲的品质恰恰相反，是个贪图安逸，唯利是图的贼人，这篇小说就是要好好地叙述这样的“我”一步一步走向堕落再重回光明的故事。

所以一开头写胤胥上神逼迫让“我”成仙，免去世间万物的本质侵蚀，渡化心灵。然而“我”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就在这里显现出来了一点“我”的反面。反之，如果不这么想，想必世界上也没有哪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就像商星止的聪明睿智，不可一世，然则也逃不掉脸毁掉的命运。实话说，我就想体现一下真，但本题材就是以假神为主的，不知道真真假假，会不会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