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2013》第五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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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两处的活动，可以制作十秒钟的Montage，然后画面归一，小夜挣脱起身，迅速整理衣服，抹掉眼泪。儿子也打算站起来，可惜没成功。小夜看见传说中的“小帐篷”，轻轻笑起来，声音颤抖。
“老鹰你真是太色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对不起。”
“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你。”
“你不要这样，是我不好。”
“这不是违心的话，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如果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一定会把自己彻底交给你。”
“……”
“老鹰。”
“哎。”
“我们偷情吧。”
“啊？”
“你有妻子，我是你的偷情对象，大概就是这种关系。”
“好。”
“哎！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
“我骗不了自己，但是我不想和你偷情，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不要！”
“为什么？”
“你想伤害队长可不行，我觉得她挺适合做你妻子，我呢，就适合做你的情人。或者说呢，你就适合做我的情人。”
“你……你打我一巴掌行吗？”
“打你一巴掌？打哪里？脸？我下不去手。”
“你打不打？”
“干嘛，有受虐倾向？”
“让我清醒一下。”
“不要。”
“我要理智思考如何面对。”
“不要。”
“我想把你裙子扯掉，按在录音室窗子上和你做那个事，让老师看……”
“流氓！”
“哎呀！”
这一个大耳光，哪是要把人打醒，根本就是要打懵。羞愤的小夜自然而然地用出“鞭式打法”，效果还算不错。
儿子并不知道他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或者说邪气，居然和不熟悉的女生说这样的话。是侵略性吗？刚刚从阿姐那里学到的。
然而，这一句混蛋话的作用确实很出色，小夜已经因此做出最后的决定：就是他。变态。
“哎呀！我……不知道我自己有这么大力气，是不是很疼啊？”
“这一巴掌太浪费了。”
“啊？”
“我有点晕，脸疼，一点儿都不清醒，也理智不起来。”
“那你快坐下，我看看……还好，有些发红。”
“晚上还要排练呢，我妻子也会在场，这可怎么办？”
“都是你让我打的嘛，还怪我。咦，你刚说什么？你妻子？”
“啊。”
“喂，臭老鹰，你不是在和我撒娇吧？”
“差不多。”
“我说我怎么心里一甜。”
“嘿嘿，你这都能感觉到，真是早熟品种。”
“情人！我要同你约法三章。第一，我们一周要幽会一次。第二，你不许考虑把我转正，即使你和队长分手。第三，我……不想要你的第一次，但是我会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什么？”
“老师要出来了，有机会再说。”
“哦。”
老师已经多等了几分钟，偷偷看着这两只在外面肆意妄为。她知道，能达到不避开自己的地步，刚刚他们真是动了情。想想自己到老的时候，桃李满天下，然后桃子和李子就一对儿一对儿来看望她。哈哈。
一只李子和两只桃子……队长怎么办？算了，那是年轻人的事。自己不也是毫无办法，孤苦伶仃那么多年，谁可怜自己呢。孩子他爸是个超级无敌大坏蛋。也许小老鹰……弟弟也是呢。
从葡萄的角度来说，夜美人其实是个晚熟品种。这个以色列葡萄品种的英文名与莉莉丝的其中一种拼写方法相同，就是“Lilit”。不用再加上一个“h”，夜美人本就是撒旦的情人。哦，她曾经是亚当的前妻。哎，儿子到底是撒旦还是亚当呢……
随后的教学中，儿子浑身散发着成年人的野性，小夜仍然坐在同样的位置看，多出几分特别的成年人的妩媚，似乎在欣赏自己的老情人。恐怕他们已经互认对方是情人啦，老师心里一阵翻腾。
然而，欲望给艺术带来的影响永远是积极的，老师也亢奋起来，想到几个有趣的创意，其中的一个创意给演出提升不少难度，也增加些许中国元素。
“弟弟呀，你能不能放松一些，好像牙都咬得很紧。”
“知道了。”
“效果器的事，你要告诉你的对手，否则不公平。”
“知道了。”
“告诉她，但是不要去帮助她调，这才有决斗的味道。”
“是。”
“喂，你怎么总盯着观众不放？”
“姐姐。”
“嗯？”
“你装作看不见我半边大红脸是吗？”
“啊……”
“我和小夜在一起了。”
“啊……”
“我是个坏人吗？”
“只有队长会这么想。”
“还有我自己。”
“小夜，过来。”
“小妈妈，别打我。”
“谁会打你，过来站着。”
“哦……哎呀！小妈妈你骗人，不是说不打我吗？”
“谁让你打我弟弟来着，报仇啦。”
“讨厌！”
“好啦好啦，小屁股手感真不错，打一下好享受啊。”
“你都看到了是吗？羞死啦！”
“是我羞死啦！我都想逃走来着，后来想到婆婆和女儿还在家里，外面还下大雨，就放弃了。”
“姐姐。”
“喂，你们一个叫我小妈妈，一个叫我姐姐，想死吗？”
“小妈妈和姐姐其实差不多呀。”
“好吧。我问你，队长怎么办，回头你就打算跟她变脸吗？”
“变脸？我没想跟她分开。”
“你呀，学什么不好，学脚踩两只船。”
“小夜，你说还是我说？”
“你说吧，我想听听你理解的对不对。”
“理解的不对你能把我怎么样？”
“老鹰你不要太man好不好？慢慢来嘛，别让我怕怕的。”
“过来抱着我。”
“哦。”
“姐姐，我们之间不是爱情，只是异性相吸。我们都不想把这种自然现象伪装成爱情或者任何感情，虽然小夜似乎还认为这是一种感情。我一点儿都不了解她，她了解我也不多。然而到这个地步，我们大概都不打算深入了解对方，感觉只要还在，我们就在一起，有一方感觉消失，我们就分开。小夜，我说的对吗？”
“啊……其实我听不太懂，反正我现在感觉很好。”
“小家伙儿们，别跟中年夫妻似的好不好？”
“我和小夜的差别是，我还要去爱另一个人，但是队长一旦知道我和小夜的关系，一定会变脸。”
“以队长的性格，她最好不要知道，一辈子都瞒着吧。”
“她非常敏感，我保证不了。”
“那你们就赶快变脸吧，是分是合……哎，先不说这个，你不是说中国元素越多越好吗，那你们在台上表演变脸怎么样？”
“哎，这个行。容易学吗？”
“你们不是找了京剧演员帮你们排节目吗，让他解决，如果变得少就不会太困难。曲子一开始的这种感觉就适合变脸，那几个点你们可以轮流变，顶多把曲子改一下，前面加上几句。”
“姐姐，你真是疯子。”
“这有什么，你都敢谈着恋爱偷着情，比我疯多了。”
“小妈妈，你自己明明也是这种状态嘛。”
“嘿嘿。反正呢，我祝你们两个人的感觉大开大合，到达人生的顶点就急流勇退，避免被队长给你身上留下几个弹孔。”
听到最后一句，小夜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疑虑，一缕愁思和一分恐惧，其余两个人却都没看出什么。
今天小夜的课程彻底报废，七点半的学生因为暴雨请假，老师闲下来，三个人继续讨论演出的话题。后来又说起各人的生日，小夜与儿子同年，比儿子小十四天。小夜说，她惧怕上学，于是一拖再拖，而今才上高一。儿子说，他也是自愿晚一年上学，因为想照顾家里的病号小妹。
距结束不远，小夜起身告辞，儿子送她到大门口，想要拥吻却被小夜阻止，把他的双手捉住，一只放在右臀，一只放在左胸。
“干嘛？”
“第一次约会之前，你要学会接吻和那个事。我不管你和谁学和谁练习，我只要最好的感受。不过你的手好舒服，很有经验嘛。”
“哪有。”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的必要，只是语气别那么躲闪。”
“嗯。再让我摸一会儿……再见。”
“再见。”
狂暴的雨中，巨大的白色Savana发动离开。一个小姑娘用这个当专车可真是派头十足。屁股真好，胸有点儿小。接吻要完美，那个事呢？怎么可能很快走到高处。儿子想着这些，回到屋子里去。
屋子里，老师正在收摊，见儿子进来，说要开车送他去排练，儿子赶快动手装包收线。老师去楼上和婆婆打过招呼，两个人下楼去车库。
别墅的地下车库好大，其实还是因为地上建筑的体量足够。和自己家一楼的一大排车库相比，空间宽松很多，车也多几辆。老师问儿子觉得哪一辆合适下大雨开，儿子四处望望，指出红色的G550，老师轻轻笑着，眯眼歪头。哎，真的该学小夜叫她小妈妈，笑起来和自己的亲妈好像。
两个人驱车去舞男家，虽然远但还算好找，也是个大面积的城市独栋住宅。看着新认下的弟弟背影消失，老师开始有些不安。她把车停到安全的所在，关上雨刮器，反锁车门，闭上眼睛仰在座椅上。这两只的关系真的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发展吗？小夜偷偷喜欢弟弟那么久，今朝有酒怎么可能只要今朝醉，酒醒奔赴下一个酒局。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突然想起孩子他爸两个月前酒后作的一首歪诗，他先拿给姐姐看过，据说被不间断追打五分钟。他又送到自己眼前，自己看完轻轻在他大腿内侧拧一记，然后就爆发出一场猛烈的对抗运动。唉，他一辈子都不会内疚，但是内疚却一辈子挂在脸上。阿槐呀……她拿出手机翻翻，找到那首诗。
《什么爱》
犀牛爱上长颈鹿
只为发泄
你也只为发泄
爱上美女们
可知她们不愿生育
窃喜
其实你最爱自己
学会炫耀是达尔文的错
美女不错
达尔文也爱上美女
柏拉图也爱上美女
后一个是流氓
不愿生育
盗墓人挖出
上古的模范夫妻
看骨头
他们不是很配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
肉为谁烂
骨头给谁看
哈哈。讨厌的阿槐。
晚上八点半，演职人员终于见面。鼓手身着行头，扎红色长靠，背着一把红色的ESP Arrow吉他，脸上没涂油彩。见面之后没机会聊闲，琳琳带几个人一哄而上，在京剧演员的指导下，把另一套蓝靠给儿子扎上。咦，他的脸怎么啦？现在没时间问哪。
儿子一边受着蹂躏，一边跟鼓手交代效果器的事，又提到几个创意，重点有二：变脸与中阮。变脸的事跟京剧演员一说，他也认为加在开头很有意思，于是他立刻打电话联系。中阮是用来代替三分之一处那一段古典原声吉他的乐器，恰好伴奏乐队里有个中阮，谱子拿来一弹，大家一阵掌声。
装束已毕，排练开始。大家都已经熟练，于是头一遍感觉就很好。京剧演员叫月琴也试试中阮那一段，听完之后，大家一致赞同让月琴和中阮在这一段也来个决斗。
又弹过几遍，伴奏乐队解散，由鼓手阿姐和她的一众女友送回家去。有两个大姑娘挺好看，就是傲气太重，比小夜重很多。卸下妆还会一个样吗？小夜没化妆，仍然完胜。
于是儿子的腰杆很直，只是穿着这一大套行头，看不出腰杆弯直，甚至看不出那处的挺立。其实整个过程他就没挺立过，也不像平时那样关注琳琳，所以他没发觉琳琳偷偷地嗅过他的深红色T恤，也没看到琳琳接过他手中的手写曲谱后贴近脸闻闻。随后她就变得有些忧郁，但并没有更多表露。
剩下的时间，京剧演员教儿子身段，跳大架不可能很快练就，只能简化，其它的倒是容易学个皮毛。随后两个人开始练习用吉他当兵器对打，一招一式很不简单，一直练到十一点才算有点儿起色。
京剧演员离开之后，就剩下“五人众”和返回的阿姐。其实家里还有大人在，舞男的父亲打着哈欠下楼转转又回去，看来已经睡过一觉。六个人看着视频回放，同时吃些东西，儿子一定要喝啤酒，女儿也喝下两瓶Corona。儿子发觉琳琳有些活力不足，认为她忙了一天有些疲倦，把她拉到一边说说话，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她讨厌，只好先放她回到人群里去。
这些人都很疲倦，但是都很兴奋，因为排练很顺利。儿子得到些表扬，因为乐手中只有他完全没有演出经验。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任务就是尽量把所有细节处理好。舞男居然跟着回放跳了一小段，混合着几种风格，甚至跳出两个人的感觉，十分惊艳。
阿姐果真是见一个爱一个，言语间有有几分挑逗，舞男居然有些害羞。有戏？谁知道，似乎只是一时的感觉。阿姐开始把舞男叫做“小娘娘”，很快几个人就都习惯这个称呼，包括无奈的小娘娘自己。哈哈。
即将彻底度过今天，阿姐载着四个人回家去。车上，儿子从女儿身前伸过手去捉住琳琳的手，结果不只立刻被打掉，还得到一张小冷脸。儿子愕然，于是不再骚扰。女儿也愕然，想想没头绪。
“眼前不是我熟悉的双眼，陌生的感觉一点点。”——黄贯中
父亲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出租车上。母亲抱怨父亲只关心健身房美女，都不早些给自己打电话。父亲说今天根本就打算放美女的鸽子，也许人家也想放自己鸽子呢。母亲继续盘问，父亲说我们在某超市见，不见不散，随后挂断电话。母亲心里委屈，因为她已经快到家门口啦……好久没去过超市，陪陪大混蛋吧。小混蛋们今天又有“团体活动”，由他们去，二人世界多好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嘿嘿。
等小混蛋们滚回家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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