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师们
在乡村,我们没有条件读学前班或是幼儿园,同龄人都已经知道1+1的结果时,我还在捉知了、玩泥巴。
此前曾写与父亲的记忆,父亲是退伍军人,知识海洋的第一位启蒙老师是我的父亲。
在我懂事的一个傍晚,父亲背着三弟抚着我和二弟坐在家门口玩游戏。赶上放学时分只见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长队回家,夕阳斜照下这番风景特别有幸福感。我们兴奋的喊道好多人啊,父亲问我们数得清楚有多少人不,我和二弟胡乱说了个数字,无忌的童言却是让人哭笑不得。
父亲知道我和二弟将到上学的年纪,于是立马带我们到学校边上的苏屋文具店,买来铅笔、练习本,开始教我们读写aoe……1234……
第二年,我和二弟都报读了小学一年级!
小学六年级,我晚上要去学校上晚自修。每天放学后回家洗漱完就背上书包、装好电筒、跃过一条江窜到同学的家里,凑他一起去晚自修。那时候,能有一把加长型电筒是件值得炫耀的事,亮堂的手电筒更容易和女同学结伴一起照路回家。那时候父母已经在小镇上开饭店,我们三兄弟周一到周五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周末两天走上几公里到镇上找爸妈。
已经不记得晚自修是几点放学,每次放学老师会要我们唱首歌结束,我总是带头领唱小虎队的歌曲,被班主任批早熟。
小学时代爷爷奶奶把我们照顾得很好,每天放学回家总有热饭热菜。吃完晚饭爷爷总会辅导我解答几道数学题,爷爷特别擅长方程式的题目。如果二叔还没睡的话,二叔也会辅导我数学题。遇到难题时,爷爷和二叔两人会争论起来,都坚持自己的解法是正确的。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奶奶就会说让我明天到学校问老师去,然后洗碗关灯、和衣睡觉。
后来初中数学经常考满分,再后来我考上了市最好的高中,都有赖于爷爷和二叔当年花的宝贵时间。爷爷是书生、会用算盘是村里的财务。爷爷没啥力气干活也不麻利,生产队时候一家的工分都是奶奶下田挣的。二叔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市最好初中的,这份荣誉在我考上同所学校读高中时他还常提起。和二叔成为校友那会,他老摸着我的头说:小师弟加油。
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深圳工作,初两个年头没回家,父母急坏。刚毕业那年母亲曾有一天打来电话也没说什么事,在我反复追问下才说:昨天打你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电话打不打得通,看你还有没有钱交话费。
我越长大父母越苍老,严父慈母的家庭,脾气越来越暴的父亲鲜少和我交流,母亲会经常关心我的工作和生活和我讲许多为人处世的大道理,让我出门在外注意说话分寸和人相处要友善。
母亲二十六岁时嫁给大她一岁的父亲,从未上过学堂,用当时的话来说是文盲。刚出来和父亲开饭店时,母亲很怕羞洗碗都要躲起来怕被熟人看到,面对铺口的街上一俩拖拉机喷鸣而过,母亲都要躲进店里来。
几年前发小吉林籍的老婆回家时候带小孩逛街经过我们家,后来她回深圳时和我说“阿浪,你妈妈的普通话现在说得好棒哦”。从旁人口中知道这件事我一直很自豪,我们那边说土白话和客家话,妈妈先学会了客家话现在又会讲普通话了。小镇因为三省交界的缘故,往来经贸的人开始多起来后客人常操普通话。每当人情世故往来时,乡亲们都只找母亲商量,母亲都会打点得妥妥当当。
情感迷途时,母亲会答应媒人向我介绍女孩,问我是否会介意她们的学历?我说你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是也经营好我们这个家了吗?
的确,读书多少与教养有无非正比关系。此前她是我们四兄妹的好母亲、现在她是一位好家婆。母亲对家的理解,远胜于我。
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一路走来也曾为他人之师。
今日应景教师节,聊聊记忆,聊聊伴随我成长的家里的老师,也谓家教。
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