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归乡记
文:缘子与墨
长大后,家,不再是一个固体的存在。它更像是一条无形的线,线的一头系在家乡,线的另一头延伸至远方,我曾到过的每一个地方...
千里归乡记今日收拾行囊回老家,墨爸送我们到深圳北站乘高铁。
“听说”,下午能到,想想就兴奋!
8:42分的车,7:30出发,开车预计29分。一切顺利的话,8点到达。
出发,墨爸墨妈小小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上了高速,墨爸墨妈聊的投入,只听墨爸大呼:“死了死了死了,走错了。”
随后,墨爸转入另外一条道,“那条很快到的,这个要绕一圈。”
此话似惊雷,小小墨马上说道:“妈妈,不要再和爸爸讲话了,让爸爸安心开车。”
墨妈噤声,心里想着时间应该来的急。
没开出十来分钟,只见车龙摇首摆尾,渐渐聚拢成形。
墨爸说:“这里怎么就堵上了,刚刚要是走那条,应该快到了。”
墨妈不时察看时间,心略慌。
车龙伏地爬行,似一条巨大的蜈蚣慢慢腾腾,前已不见其首,后更不知其尾。
墨妈心想着,也许,乘地铁才是上策。虽然时间被拉长,但是可以早点出发,时间是可控的,不至于像现在进退两难。
墨爸心里可能也急,因为他的话更多了。小小墨始终不发一言,用手托着一侧脸颊,视线穿过前排,望向前车窗外,眉心微促,显得严肃。
时间走到8:02分,墨妈明显感到身体不适,因为焦虑。她问墨爸还有多长的路程,墨爸说:“正常行驶十分钟能到,不远了。再堵也堵不了半小时。就是,等下你们要跑一下。”
墨妈说道:“要是能赶到,我现在就想下去跑。”
墨爸:“现在下去,你能跑一天!”
......
墨妈掏出一包调肠胃的药,挤破衣膜,取出两粒放进嘴里,喝一小口矿泉水服下。
她合手合十,念念有词,虔诚神定,手势从心口移到人中,人中又回到胸口。现在,没人能救得了她,除了神!
这张票来之不易啊!错失不得!大半个月前,她早上五六点就开始抢票,过了两天都没抢到,她有些心急。怕再等无望,随着春运来临,孩子们放假,车票只会越来越紧。
苦思冥想,灵光乍现,后面的抢不到,为什么不试试没放假前的?
然后,她从20号开始往前搜,19号,无,18,无,17无,16无,15无,14号只剩高铁有票,在买之前,她站在火车站附近,先向小小墨的班主任说明情况,问她能否提前一两天回去。
班主任人很好,她回:“12号13号也可以,到时可以不用回校参加散学礼。”
墨妈看到信息,感动的几乎都要哭出来,这些年来,远离家乡,要想赶在年节前回去,真的太难了!
她记得2000年回老家,坐的大巴车,没有座位也谈不上是卧铺,那车是一个老乡帮她联系的。
车上是平坦坦的一个大通铺,放了几床散发着臭脚味与呕吐物的脏污棉被。
她第一次出远行,就来了深圳,而回千里之外的周口却是不敢想像的遥远!
家,对她发出呼唤,她要回,不管过程多波折困难,她都要回。
那时,司机与服务区的人有“合作”,不管多远,都会开车绕到一个餐馆,饭菜简陋,难以下咽,15块一份!自带泡面不提供热水,司机还会威胁“不吃饭不开车”!
就是坐着同拉猪仔没差别的大巴车,忍受着空气不流通,时而有人因晕车,而引发的呕吐气味,被迫吃着高价的“猪饲料”,度过了三天三夜,才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乡。
听说,高铁六个小时就能到家,墨妈兴奋了好久。昨凌晨一点,还在百度上搜索如何乘坐高铁。
早上时间太赶,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没想到,在这堵上了。墨妈不敢往下想,要是今天因为堵车回不去,可能今年又要让80多岁的奶奶,还有爸爸妈妈失望了。
她还在祈愿一一“感恩!顺利到达!感恩!顺利到达!”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当‘墨爸说:“照这样,可能不行噢。”时’,墨妈愈发虔诚,她在脑海中一遍遍去想像,自己已经下了车,正在上高铁,她又觉得这样不彻底,她把目标放到最后,她看到她已经在姑妈家,正同她讲话。因为她回家要先去姑妈家,把奶奶顺路接回去。
墨爸好多话说,墨妈不应答,专心用意念达成目标,小小墨一脸严肃保持安静。
“好了。”墨爸说,墨妈看到他们从车龙中分离,右转入一条车辆稀少的分叉路。但她不敢轻易高兴,不想等下前功尽弃。
只见她继续合十默念,双手不再停留胸口与嘴巴处,而是双拇指直抵眉心,又抵双唇。
8:22分,“快下车!”墨爸说完,转身去后备箱搬行李,墨妈接过行李,小小墨挥手向对墨爸说:“再见”!
然后,小小墨跑在前面引路,墨妈拖着行李,步伐急促三步并作两步紧追,墨爸重入驶进车龙里,开往工作地。
8:27分,成功坐上车,距开车还剩最后5分钟,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