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日出日落是一天,
孤灯烈酒难入眠。
红花辞别绿叶故,
春去秋来又一年。
生活制度未曾变,
只是换了旧容颜。
你好久没有到我的梦中来了,原本以为忘记你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两年过去了,当你再一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逃避忘不了你的事实。
我们认识在山东,那时候总觉得你不是一个好人,还老是看不惯你好叼的样子!
但偏偏,我和你又被分到一个班里。我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领导经常把重要的活儿交给我,因此我错误的觉得我比班里的人都高一级,认为班里的人都应该让着我,说起别人的缺点,总是义正言辞,却容不得别人说我的缺点,因为当时在我看来,我是没有缺点的。
只有你,敢于指出我的缺点,并且总是那么的不客气。再后来,你我矛盾终于用争吵解决,那一次,你的眼睛被我打得红肿,我的嘴角也被你打的见了红。
对于这件事,领导没有追究我,却一个劲的指责你,也许领导认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即使犯了错,也能通过自己反思找到改正的方法。
领导的不指责,可算是助长了我的嚣张气焰,因此,班里不少人受了我的气不敢往外说,只有你,敢于一贯指责批评我的过错。
长期对自己的放松,犯错误是必然的。一次,领导让我去交一份重要的文件,到了地方,我才发现我把文件落公交车上了,这让领导在工作了很被动。这一次,班里人都等着看我笑话,这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替我求情,就能减轻我的处罚。我原本以为,班里会有很多人替我求情,到最后才发现,那只是我的以为而已,没有一个人为我说一句好话,这让我很生气。
就在领导要处罚我的时候,你刚好从外边回来。我已不抱有人为我说好话的希望,你却替我求了情,你求情的态度,认真得连领导都出乎意料。
事后,我专程去感谢你,你说你只是就事论事,看不惯领导卸磨杀驴的做法。如果因为一次的错误就抹杀了前面所有的功绩,那以后大家都学会明哲保身,真正出力的人就少了。还有,当时你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一针见血的跟我说“其实,你也不必为班级没人替你求情而生气。”
我不服气“平时连工作总是偷懒的人犯了错,都会有人求情,难道我连投机取巧的人都不如吗?他们凭什么不为我求情啊?”
你心平气和“这就是你的错了,你总觉得你是主角,别人为你做这做那是理所应当,可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欠你的,想要别人为你付出,你就必须先真诚待人”
正是从那一次聊天中,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做事的时候尽量克服自己比别人高级的思想,渐渐融入了集体。
你表情很冷淡,但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有一副好心肠。有一次和你出差,看到一个老人倒在路边,旁边还有一些血迹,这大概是车撞倒了老人,然后已经逃逸。在我们发现老人的时候,走过了几个路人,都装作没看见,我也劝你不要管这个闲事。
可是当时你顾不上和我说话,就立马去检查老人的伤势,然后,果断将老人送到附近的医院,还拿出你的所有钱给老人垫付了医疗费用,还帮忙联系上了老人的家属。
老人的家属很快赶过来,老人也很快清醒,最后的结局也并不像新闻上说的好心救人反被讹诈那样,而是老人和他的家属一再感谢我们,给我们送了很多东西,当然,东西我们一样都没有收下,而是马上继续我们的任务去了。
我们都羡慕你有一个漂亮又懂事的女朋友。你也喜欢跟我们分享追女仔的故事。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无论我们怎么追问,你都不愿意再讲女朋友的事,只是偶尔对我抱怨再也不相信感情。
后来听别人在背地里议论,你的女朋友被她的上司看上,然后经不住诱惑,跟她的上司好上,然后跟你提出了分手,你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却没有办法将她挽回。这对你来说,究竟是多么大的打击,我无法得出结论,因为你曾无数次说过,你是孤儿,女朋友就是你的全部。
后来,你“前女友”的妹妹来看你,你以为她是来给你送姐姐的“婚礼请帖”的,没想到她给你带来的却是“前女友”自杀的噩耗,送走“前女友”的妹妹,你精神恍惚了两天,然后突然失踪,这可把
领导急坏了,立马派人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四天后,才将你从老家“抓”回来,为了防止你再次失踪,领导决定把你关起来一段时间,而为你守门的人,刚刚好是我。
这时候,刚好上次出差救的老人和他的家人给我们送感谢信和锦旗过来,上级领导因此接见了我两,你一个劲的把功劳都推给我,后来领导真的重点表扬了我。
老人走后,对你的监禁还没有解除。你足足有一个星期不说话,只是在夜里哭,那哭声很伤悲,有时候我听着听着,想到了家里的亲人,也跟着哭起来。
后来你突然让我把你放出来,我就真的把你放了出 来。你说你要走,我也没有拦你,只是跟在你的身后。因为我知道,你很有可能要去干大事了,而我,脱掉大学生光环,什么也不是。我只想跟着你,哪怕能给你帮一点忙,我就很开心了,交真朋友,不容易,而我当时,是真的把你当好朋友了。
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你突然指着我身后说领导追来了,我一转身,就感觉到后背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我应声趴在了地上,我知道,那是你打的我,可能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一肘子就能把人击晕过去。不过那只是电视上的,如果你还能听得到我的默念,我现在就告诉你,在现实中,要击晕一个人,不是一两肘子那么容易。还有,我还想对你说,当时你的那一肘子弱爆了,它除了让我感到后背有四五秒钟疼痛外,其他一点作用也没用,我当时头脑非常清醒,你走起大概是怕我窒息,还把我翻过来,不让衣物挡住我的鼻子。只不过当时我不想揭穿你,我知道你要击晕我一定有你的道理,所以我就配合你晕倒,当时我的想法是,我那么水,跟着你能帮到你的,还不如用晕倒来配合你帮的忙大。
你走后,我每天都在关注你家乡那个小地方的新闻。后来得到验证,你确实是干大事去了,你离开的第五天,那边的报纸就暴出了你“前女友”上司失踪了的消息,当然,当时除了我,谁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和你关联上,因为那失踪的人惹的,充其量算得上“前女友”,为前女友得罪当地很有势力的人,在一般人看来,划不来。
你走后的一个星期,这边的领导都急疯了,天天折腾我们出气。就在这边领导快要扛不住的时候,你却主动回来了,这让他们又气又喜。
这一回,领导居然没有把你关起来,反而很关心起你来。而你,除了盯着“前女友”的照片看,就是整天和我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就比如,你以前是从来不迷信的,那时和我探讨最多的确是来生、天堂之类的话题。
后来在一个周末的早晨,我叫你去上班,你没有起床,我就一个人先走了,可是还没有等我到班房,就听到了宿舍楼那边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等我跑回宿舍楼,救护车已经开走了,那时我已经从旁边人的议论中听到被抬上救护车上的人是你了,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时不时的安慰自己那不是你,我急忙跑到你的房间。
原本是想去确认那个出事的人不是你, 到头来,却确认了那个出事的人确确实实就是你了。空空的安眠药瓶子,冰冷的床铺,几张再熟悉不过的女孩子的相片,旁边星星点点散落着几粒安眠药……连自欺欺人的念想也被打断了!
后来,你终究没能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冷漠、感化人、为情杀人、再到杀死自己……你干的都是大事,你的步伐,这辈子,我一步也不能跟得上。
当时你的床铺还留空着,后来,望着空空的床铺,可能领导也觉得怪怪的,但又没人敢睡你的铺,领导索性把你所在的房间改成储物室,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凄凉,那股凄凉总是弥漫在整栋宿舍楼的上空。
年底了,得益于老人的感谢信和锦旗,领导说要把很高的奖励,我说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于是,在领导的帮助下,我打申请,成功的离开了那个有你的地方,来到了最南边的海岛上,踏实的工作和生活着。
我以为我能忘记你,那不自觉的逼真的梦却证明你深深活在我的脑海里。我想离你远远的,可是我发现无论我逃到哪里,总能找到你的印记。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们两个,即使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你对我的影响,依旧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