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08 红色高棉大屠杀 －－ 越南柬埔寨之行

        上篇写到，顺利登上真正的旅游大巴，落地签进入了柬埔寨，在大巴车上遇上一家三口，和大叔聊起来。大叔对我说，说是祭拜亲人，其实只是一个形式的墓地，唉，亲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我听着觉得好奇怪，疑惑地看着大叔。大叔看着我充满疑惑的眼睛，继续问：你听说过柬埔寨的红色高棉屠杀的这段历史吗？”  我点头表示知道一些，但不是太清楚。 

        沉默了一阵，大叔打开了他的往事记忆。

        当年，我的一家就经历了这个恶梦般的生死之殇。那时，我们是居住在金边的华人，在当地做生意，日子过得也还好。当时红色高棉政府军人开始屠杀民众时，我们一家带了一袋大米，走了一个月逃向越南，幸亏这袋米，我才保住了性命。

      到越南时人都瘦得脱了形，但感觉自己还是幸运的，保住性命，当时一路上看到不少人死于刀下死于枪弹，也有很多人死于饥饿。。。。。。。场面惨不忍睹。      当时我年轻力壮，负责背这袋米，途中遇到高棉政府军的追杀。那时如果被逮到，就是一死，慌乱之下一家人四散开来，各自逃命。找不到亲人的情况下，我就靠这袋米保住性命，一路步行，颠沛流离，九死一生，历时一个多月逃到越南。

      我问到，会不会家里人也躲在哪个地方，生存下来了。大叔说，局势稳定后，我也曾多次进入到柬埔寨边境及内地，导找家人的踪迹，多年均杳无音讯。

      最后我只身在越南住下，刚开始生活非常艰辛，靠给别人打工养活自己，不过都挺过来了。

      有了点积蓄后大叔开始自己做生意，凭着过人的胆识和勤奋，积累下了一些财富，这从夫人的打扮上可以看出来，还是比较富足的样子。

      而大叔是非常朴素的，一点看不出是个生意人。当时，姐姐在香港读书，所以幸免于难，从此小小年纪独自流落他乡，失去生活来源，自然不能完成学业，还要自己谋生，肯定也是吃了不少苦。

      刚开始姐姐还以为全家人都已经遇难了，后来经济能力好些时，就回到这里来寻找家人，最后幸运地找到弟弟，非常高兴，他们是彼此唯一在世的血亲了。

      感觉他们异常珍惜彼此，夫人也很体贴地让弟弟和姐姐坐在一起，而自己坐在他们的后面。姐弟曾多次一起到柬埔寨寻找亲人，他们有多希望有亲人能够幸免于难呀！

      遗憾的是找了多年，依然没有一点希望，最后他们接受家人遇害的事实，为他们修了墓地，寄托哀思。现在弟弟在越南做生意，生活可以无忧，姐姐在香港也已经退休，每年都会一起到柬埔寨祭拜遇害的亲人。

      弟弟一直说希望姐姐回到越南和他一起做生意，姐姐应该是有家人朋友在香港，所以姐姐没有同意。我想弟弟这么些年独自奋斗，没有亲人在身边，他希望姐姐能够团聚的心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姐姐这么多年在香港工作生活，肯定她的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香港，越南也不是从小长大的家乡，而柬埔寨是家人遇难的伤心之地，自然是不会再想回去了。所以不太可能回到弟弟身边，姐姐只是笑着，也不回绝，也不答应，这样弟弟至少还可以有期盼吧。   

      边听着大叔讲这段经历，我一边自行脑补了当年，他们一家七口带着一袋米及简单行李，匆忙又惊恐地走在逃命的路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冒出红色高棉政府军，被逮到的话，挨一刀就死了，或者中一枪就被摞倒了。

      当遭遇红色高棉政府军时，家人惊恐之下四下逃命，如果慢了，肯定就被杀了。。。大叔当年还是一个小伙子，个子长得也高，当然是跑得最快的，虽然背着一包米。得亏他没扔掉这包米，否则，此下是逃过了红色高棉政府军的刀枪，将来也会饿死在半路上，一个月的风餐露宿，一个月的惊恐逃亡。

      一家七口只有他因为年轻力壮，才最终活了下来，其他六人或遇害被，或是半路饿死在逃亡路上。这是怎样的生死之劫啊，经过了这些，我想大叔胆略和生存能力都超过了一般人。

      尽管一无所有，尽管无人可以帮助支持，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依然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真是不容易！姐姐也一样，坚强地一个人在香港生存下来，如今才能有姐弟的团聚。

      大叔说他一度是没有国籍的黑户，现在还是没有越南国籍，越南和柬埔寨两国商量下来，由柬埔寨接纳他们这些难民的国籍，但他不会再回到柬埔寨生活，因此也并不想入柬埔寨籍，现在还是难民身份生活在越南。

      有一年大叔去香港看姐姐时，香港的工作人员看他的难民身份时，非常怀疑地反复盘问他，问各种刁难难堪的问题。最后忍无可忍之下他大骂出口，说我在越南做生意，我到香港是来花钱的，你们不让我去，我还不想去了呢，有啥稀奇的！

      想不到这样大骂后，反倒是快速地让他过关了。感觉大叔是真生气，现在他谈起这段还是气得不行的语气，姐姐坐在旁边只是微微地笑着。

      大叔打开了话匣子，非常健谈，旅途因为这些交流非但不沉闷，还让我醒脑异常。下车的时候，我给大叔拍照

      给姐弟和弟媳一家人拍了一张，当然条件比较简陋，就在下车的当儿，背靠着一面墙。第二个是老先生住在香港的姐姐，第三个是老先生的夫人。

      多亏留下这几张照片，记录了这样的遇见和分享。我想他们留给我的，是很真实地体会了当年大屠杀恐怖的场景，一家七口就只活下来一个人，可想而知当年的凶险了。   

          以下是我在网上找到的对此大屠杀的总结 ，过程和细节有待填补或充实，并不妨碍我们对这场革命的后果作出基本的判断：这是一场以社会重构为目的的民族和种族的大屠殺。所谓民族屠殺，是以１９７５- ７８年红色高棉统治时期总的死亡人口为依据的，虽然至今为止在这个问题上仍然有不同的估计，从保守的４０万到有所夸大的３００万。

      一般认为，１００万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估计。然而对於一个当时人口在７００万到８００万之间的小国来说，即使１００万也是一个难以想像的数字，它远远超出了许多国家在新政权建立后的政治清算和鎮壓的规模，因此法国学者拉古特（JeanLacouture ）把柬埔寨的这段历史称为“自我灭绝的屠殺”（auto genocide ）。

        种族屠殺是指在柬埔寨的２万越南裔全部死亡，４３万华裔死了２１. ５万，１万老挝裔死了４, ０００，２万泰裔死了８, ０００，２５万伊斯兰教徒（Cham）死了９万，这些数字都超出高棉人死亡的相应比例。 

        大家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个关于原始人的视频中谈及的，作为智人，源于我们人性中的残暴，这个大屠杀可以是一个印证，任何人类历史上的大事件，比如日本人南京大屠杀，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式的大屠杀。。。。。

        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所有残忍的暴行，都源自于人性的最深处，既然是人性的，即在每个人身上都有可能会有的残暴（只是程度不同，隐匿程度不同），深刻地反省它，才能够自觉地觉知并控制好，避免悲剧现次发生。

    就如中国发生的文化大革命，除了迫害了很多知识分子黑五类，据说各种人利用这样的政治运动，假借着运动的势头，公报私仇地残害了几百万人，仅仅为了泄私愤。

      作为个人是这样，作为团体也是一样，作为国家依然是，只有深刻反省，充分面对正视，觉知并控制，这样才可能避免悲剧重演。

      而现代文明中发明的法律，道德，文化习俗，艺术科学，都让我们调和这种人性中天然带有的残暴的一面，而培养我们内心善良的一面。有如中国的儒家文化，一直滋养教化着中国民众，使得中国人拥有勤劳善良仁厚的民族性。

      这么些年我们都在快跑着经济建设，而精神文明的建设是严重滞后的，因此才出现了毒牛奶，食品安全事件等等全民健康的恶性事件。

      有人说人变得好坏！当然，商品经济会让人性中的贪婪和自私充分放大，但是本质上，人性从来如此，虽然有贪婪各自私，但是如果仓禀实，知礼节。每个人内心深处也有着良知，也是有着向着真善美的追求。

      其实，文化的力量是巨大的，在中国文化大革命曾使文化出现断层现象，近三十年的改革开放，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变迁，整个中国是至下而上有了根本的改变，原有的家国文化和熟人文化都被打破，大家是四处变迁，因此，原有的被打破了或者本身也不适应新的形势了，而新的并没有建立。

      早些年计划经济和户籍制度，使得人们生活基本固定在一定区域内，接触的都是熟人或亲友，形成了一定的熟人文化和家族文化。目前留在人们心里的还是小农经济时代的熟人文化和家族文化，即对家人或家族内部的亲人，或者认识熟悉的人很好，对陌生人甚是提防和冷漠。

      表现出来就是农民自种的粮食或瓜果蔬菜，自己吃的或者送亲友的不打或少打农药，而卖到市场的，为了能够有好的卖相或者赶早上市能够有好的价钱，就可以随便了。

        发豆芽出售的自己亲友吃的是不放任何对人体有害的各种工业原料激素、农药、化学、兽药、抗生素等。而在市场上卖的会在豆芽生产过程中非法添加对人体有害的工业原料如尿素 无根剂 抗生素等等，从而改变豆芽生产周期和外观，增加豆芽产量，最后增加收入。

      可是现在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原来的稳定的生活模式被颠覆，人们四处谋生，即人们从全国各地移居到城市，大家都不太熟悉，家人亲友也都天各一方。原来的熟人文化和家族文化已经极大地不适应现在的社区型生活模式，即以稳定的居住地的人际交往和相互关系为生活中心。

      以原来的过时的小农经济和家族熟人文化，面对现代的社区化生活显然是脱节太大了，导致的结果是，看似每个人都对自己很好，但对陌生人的冷漠，导致我们实际在相互残害：卖粮食的吃毒水果和毒芽毒牛奶，卖蔬菜的吃毒大米和素水果。。。。。。以此形成一个恶性连环相互伤害之链，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

        这样的生活变化呼唤着建立公民社区文化，即每个人都对所生活的区域负有一个公民的责任，每个人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可以拥有最大的自由，前提是不能伤害他人，不能破坏公共的安全，公共的利益，而应该做些有利于公共利益的事情。 

      需要建立道德层面供大家思考并努力的方向，这个责任在于国家，现在也有不少有识之士看到这个问题，在国家经济转型期间，现在也在加强这些方面的建设。

      一方面，法律的更加健全完善，在公民最低行为层次方面定下标准。另外，我想朗读者等优秀节目的开播也是中央对民众教化引导的一个途径，讲诚信，爱国爱家，尊老爱幼的良好传统文化值得推崇 。。。。。。

      对传统文化应继承中有创新，建立一套适合当今社会生活的一套精神文明体系，教化于民众，用严格严肃完善健全的法制约束人的自私和贪念等弱点，引导人性中向善的美好。

      经济发展到一定层面，文化的教化引导人们回归内心的责任和自律，回归精神对真善美的追求和向往，而摒弃金钱这样唯一扭曲的价值观。

      现在在上海地铁，大家基本能够自觉地排队，亲人朋友间有情有义有陪伴，尊老爱幼的等等传统文化重新热起来，夫妻间重情重义互敬互爱的倡导。。。。。。

      点滴变化都彰显着人性向善的力量。需要的是建立一套新的体系以及好的方法教化给大家。让我们试目以待，往下一定会有的。

      我乐观的坚信，相信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些变化，看到我们中华民族，不仅在心灵深处的层面是个勤劳善良互帮互助有情有义的民族，而且在行为层面，更加文明，更加有公德心。 

      就这样一路到达金边，明天开始从金边开始讲起，著名的Angel Ｗat就近在咫尺了。下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