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秦归乡（29）查案
“大人！”
一个差人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麻袋，没人知道这麻袋是干什么的，但是麻袋拖在地上留出了长长的血痕，难免让人诧异与猜忌，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不由隐隐作呕，过往的人避之而不及，而拖着麻袋的人也是一脸嫌弃，捏着鼻子，手中紧紧拽着一卷布条，俨然是从别人身上扯下来的。
“何物？——”
百里恭脸色也不是很好，眼睛血丝密布，全身因为君无忌的“迫害”而筋骨酸疼，昨晚上的事情也让他彻夜未眠，他知道君无忌前来所谓何事，也清楚崖山肯定出事了，至于为什么他再知道君无忌会杀众人泄愤的情况下却未采取任何措施无人知晓，而当中的实情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而昨晚县城多处出现火势，他也假装没有过问此事，就连当晚巡逻的守卫也并没有上报，而当有人发现此事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俨然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堆灰烬。虽然百里恭一脸阴沉压抑，但内心却未起波澜，或许他早就知道会发生此事。而此刻的衙门却砸了锅，衙门差人今早报道足足少了十余人，这十余人不知所踪，百里恭也没有问责或追问下落，借此故作大发雷霆之势。
“大人，这是小的一早在衙门外看到的，因为血迹斑斑所以不敢擅自查看！”差人恭敬的说道。百里恭看着这硕大的麻袋，也有几分好奇。
“打开看看！”
“诺！——”
“哐当！——”一个圆形的东西顺势滚了出来，吓得其余没有防备的人当场弹开，百里恭也惊了一惊。百里恭毕竟是过来之人，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恐惧回过神随即威严的说道：
“混账，没见过死人！”
这件事瞒是瞒不住了，其他差人被百里恭当头一喝也回了回神，急忙把麻袋掀开，里面不断地滚出十数个头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耳，明显都是来自于不同的人，而当中有几个人百里恭自然认识，除了自己衙门当差的人，就是赵苊府中的家丁居多，而其中自然有傅英，众人后脑勺一阵微凉。
“君无忌！”百里恭眼角颤抖，一字一句呢喃道，他怎么也没做想到君无忌会杀这么多人，而这当中还有当差的人。
“大……大人！”差人见百里恭脸色黯然无光，而这其中也有几个他熟悉的面孔，平日里都是一起当差的兄弟，现在却身首异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吓得直哆嗦，脸色苍白。
“说！——”
“昨夜城中发生多出火光，但蹊跷的是都为衙门兄弟的所住之地。”差人将自己下面呈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告诉了百里恭，又再一次的看着地上散落的人头。
然而百里恭并没有吭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神色迥异的头颅，脸色不断地变换着，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而且……郡守死了，惨死在家中，而郡守府邸也被烧毁过半！”
“什么！……”
百里恭再也压抑不住了，全身都在颤抖，赵苊一死，他也难逃干系，毕竟在大秦帝国内一个郡守死在了自己管辖的地方，他这个新上任的县令即使不死，可能也也不长稳，更有可能被人抓住机会借此发难无缘无故的做了刀下亡魂。
“该死！——”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百里恭看见此人手中抓着一卷长条，长条上的血迹已经有些模糊。
“哦，大人这个是绑麻袋的布条！”差人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百里恭接过长条，这长条百里恭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隐匿。
“这布条是官差衣服上的边角！”百里恭似乎猜想到了什么，轻轻一动，布条化为粉末。
“昨天有什么差事吗？”百里恭问及道，
“回大人的话，昨日并没任何差事！”差人回复道，不敢做任何隐瞒。
“你说谎！既然没有差事，为什么这些死去的兄弟穿的是官服，非官府当差不可私自穿戴官府，违令者，斩！你不会不知道？”百里恭恶言道。
“大......大人，属下知罪，昨日郡守大人说需要借衙内十几个兄弟和几十套官服说是去陵县走马（巡查的意思）；而且........而且郡守大人吩咐不要告知大人您！”差人吓得双膝跪地，战战兢兢。
“原来如此！”百里恭瞬间就想到了昨晚君无忌大发雷霆，将自己打得半死，再到后半夜自己所看到的县城火光滔天，再到今早上赵苊惨死家中的事情，这一串串所发生的蹊跷不难推测，而君无忌也不会无缘无故问到自己知不知道那件事情，但唯一可疑的是这一切事情都如同火花水月，并没有在昨晚惊动旁人。
“好一个借刀杀人，借百姓之刀，借君无忌之刀，除掉我，赵苊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真是死不足惜！”
百里恭阴冷的自言自语道，话语中带着一抹嘲讽。
随即转身冷言冷语的对差人说：“叫所有衙门里的人随我去赵郡守家，看看情况！”
“另外派人立马上报九江郡守大人，书信内容就说赵苊大人突发暴毙，具体原因还在……”
百里恭突然戛然而止，压缓了步子，停了下来，这让差人有些枉然。
“中毒！”
“这！……”
“嗯？”百里恭直接甩了一个脸色，他此刻正愁没地方泄火，如果真有人不长眼睛，那也管不得他。
“是！——”
此时的差人也不敢再顶撞气头上的百里恭，生怕降罪自己，遭了殃，差人夺门而出，瞬间没了踪影，百里恭脸色不好看，他知道君无忌的用意，但是明面上赵苊确实死了，而且死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也措手不及，本以为只是杀了这群小喽啰，没想到君无忌还真的敢闯赵苊这龙潭虎穴的地方，并且还出人意料的结果了赵苊。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一个脱困之法，毕竟自己可不想为赵苊殉葬，因为他不配。
半个时辰后
——
赵苊府中
百里恭在随从的跟随下，行色匆匆的来到了赵苊府中，此时的赵苊府在没有往日的繁华，歌舞升平早已经是昨日的过眼云烟，今日只有断壁残垣，一切的一切都被火花埋葬，成了昨日的悲凉，到处都是未烧完的朱柱以及一些燃烧不了的物件，但现场的打斗痕迹十分明显，青石断裂，剑痕随处可见，大树崩塌，角落的菊花已经寥寥无几，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就是院子散落的大量尸体，以及两具无头尸体，而不远处钉在前厅横梁上的尸身正是这几日风光无限的赵苊，此时的赵苊早已经全身冰凉，眼珠泛白，嘴角大张，脸上流露出惊悚的表情，看样子在死之前，依旧对发生的事情充满质疑与不信；地上留着大滩血迹，但是因为快入冬的原因，血迹已经变为黑色且凝固万分，百里恭眉心一皱，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才发现赵苊身上的伤痕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赵苊身上一共五处伤痕，双手双脚的筋脉已经全部被人用利器隔断，这明显是有人不想让赵苊逃走，而大腿内侧的剑伤则是直接插进去，不留任何犹豫，这是杀人者在折磨赵苊，显然对赵苊痛恨入骨，而最为致命的伤口就是赵苊胸前的长剑，而这剑百里恭自然知道这是赵苊府上的剑，因为剑柄下面一寸剑身处有着一前秦国的古篆体——赵，虽然秦朝明面上禁止刀剑流通但是谁都知道每个世豪大家都会豢养私兵，私自打造兵器，这已经有蔚然成风的趋势，但是因为涉及到贵族的利益之争，就连始皇帝都不能够杜绝，而赵苊所处的赵家又是前秦国的旧贵族，所以他们制造的东西也都是古篆体，以区分现在的书体，以彰显他们身份的不凡之处，不难想到赵苊会做这些事情，但是能够有如此大的手笔恐怕整个九江郡也就独这一份，最让百里恭惊讶在于地上的两具无头尸体的死因，从两人的身体的筋脉来看，二人皆是武者身份无疑，因为武者与常人不同，由于武者习武需要结合吐纳之术，才可精进，孜然武者的筋脉厚度异于常人，且血液受内力与真气的滋养所以凝固的缓慢，修为境界越高越是如此。因此全身的肤色受血液的影响也不会因为机体的死亡而快速的变化，百里恭刚才就看到二人身上虽然有伤口，但是伤口血液却是久久未凝结，远胜过身为后天武者的赵苊，这两人的实力绝对是先天武者。至于死因，一人死于剑伤，而另一人却是被人直接用脚将全身的七经八脉震碎而死，换句话就是被踢死的，至少百里恭可不认为君无忌可以强大到直接将人给一脚踢死，毕竟君无忌之前并没有任何内力可言，百里恭自然了解，除非是君无忌故意隐瞒了身为武者的身份，但是这当中的寓意如何，百里恭却怎么也想不通，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君无忌自崖山一行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从而导致他一举突破桎梏成为武者；或者说他身后还有更高层次的人在暗中密谋着着一切。
“大人！——”
旁边的随从之人，打断了百里恭的冥想，见百里恭盯着死尸目不转睛，仿佛中了魔怔一般，随即急忙叫道，生怕出了意外。
“讲！——”百里恭缓过神对此人道。
“—大人这里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除赵苊尸体外，其余的尸身全部在城外找个地方就地焚烧！”
“诺！——”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乌云密布，没有一丝风吹进来，以前门庭若市的赵府，是因为赵苊，而现在却是因为官府的人连一只飞雀都不愿停留，也是因为赵苊，或许这就是物是人非，人走茶凉罢了；看着这些破旧的物件以及现场来来往往清理的人，百里恭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来的及时还是来的不及时，可能这就是人之常情，也在担心自己以后是否也会有这种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