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人(下)

周二晚上，我老公在微博上看见李欣铭发的出游照片，留言道：工作日不需要上班吗？沙俊也看到了，便调侃我老公：小李要辞职了，回去做家庭主妇。李欣铭也开玩笑地回到：这年头谁还上班呀。

      于是，当晚，他问我李欣铭是不是真的辞职了。我当时说不知道。他没再问。我感觉他要有所动作，但是我觉得他不说我就不问，不知道最好。

      第二天，他和李欣铭私下联系，提起他们公司正在招聘人事，谈及了相关的薪酬，李欣铭十分向往，但是自身资历不符合录用条件。但是，她还是将此事告知给了沙俊（她的直属上司），这是我最不明白的，在我看来这简直是找死。我猜到她这么做的唯一的动机就是，炫耀自己有人挖，给领导施压，借机抬工资。但这绝对是在自掘坟墓。

      所以，就有了以上这一篇亦公亦私的对话。

      总经理许净，若无其事地问道：“贺韵当时确实没有在公司，而且连续几天都不在，小李什么时候交的辞职报告，我都不知道？”

      沙俊说：“她没有辞职，是我跟贺韵老公开玩笑的。他当真了，还给欣铭介绍工作。”  顿时，沙俊意识到了什么，瞬间闭嘴。

      沉默充斥了车内空间。

      半晌，沙俊打破了沉默：“贺儿，下午请你部门喝咖啡。”

      第二天晚上，沙俊约我去了颐堤港，我跟她说：“我老公确实有给李欣铭介绍工作，但是是基于他相信她已经辞职的基础上，出于帮朋友的目的进行的。“

      沙俊说：”你怎么问的，他会不会怪我，我骗他。“我暗喜，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我：”我问他：你就那么期待着和李欣铭过四目相对，朝夕相伴的日子么？他只顾着解释，应该还没来得及怪别人。“当然，这话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假的。我猜我老公根本就是在跟沙俊玩将计就计，而且也曾经企图对我瞒天过海。

      沙俊说：”如果有一天你老公出轨了你会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沙俊：“现在想，马上给我答案。”

      我沉默了。

      沙俊：“离婚？”

      我想到了自己不知在哪儿看过的一句话，不自觉地缓缓而出：“我的世界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沙俊大笑。

      她告诉我，她今天之所以有时间约我出来，是因为她老公在小三那里。呵呵，我猜还有一层原因是希望我和我老公都离她手下的人远点儿。

      她说：“你们俩再坚持，再认真，也抵挡不住前仆后继的生扑。心理上可以，生理上也抵抗不了！”

      我笑道：“我老公没钱，不会有人扑的。”

      她说：“别太偏执了，真到那一天，你是真能杀了他？还是阉了他？我理解不了你们俩之间所谓的爱情。你知道吗？在他眼里，你根本不是个女性。而在你眼里，他大概也不是个男人吧，你们的婚姻究竟是以什么做基础的？”

      我理解她的不理解，但是我也明白这样的婚姻就是我想要的，至少现在是。他在我心中的确不够高大伟岸，我在他眼里也不算温婉多情。所以，我们在对方心中都不算是标准的”男人“和”女人“。

      可是，还记得小女孩时代的我们吗？我们天天抱着一个没有情感，没有思想，不会说话的布娃娃睡觉，每天都睡得安安稳稳。没有它的时候就会不安，惶恐，失眠。因为感情吗？肯定不是，是因为依赖，习惯了而已。没过多久，我们有了更喜欢的新娃娃，之后我们又可以美美地睡觉了。

      玩偶没有思想，不会想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没有能力轻易地离开，即使有一天真的不见了，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玩偶而已。我们买的起，自然也扔得起。所以，我选择的婚姻，也必须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我知道，在桌子对面的沙俊眼里，我这种爱情观是无趣的，让人怜悯的。正如此时我心底里为她泛起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