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难民 七.过去与开始
这是最好的时代，
风来了，猪都可以上天。
这是最糟糕的时代，
风停了，摔死的都是猪。
七.
车行的工作上手之后，做起来比之前的房产中介轻松一些，不需要低三下四的到处打电话，基本来看车的都是刚需。加上股市的一波上涨，车行的生意也很红火，来买车的人络绎不绝。
有位名叫杜筱的女孩引起了蒋国仁的注意。
那女孩打扮时尚，妆容得体。但细看之下，脸部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出动过刀子的。现在这个时代好看就行了，谁会在意那么多呢。
“杜小姐，今天又来看车呀？”
“嗯，打算换一辆保时捷开。”说着拉开一台红色的敞篷小跑坐了进去。
之前听同事提过这个女孩，她换车的速度十分频繁，现在开得是一台宝马Z4，才买了两个月不到，就又来换车。
“杜小姐好眼光，这是我们才收一手沪牌车，一千公里不到，4S点买的话还要加价呢！”
“行，那就它了。”说着眼也不眨地刷卡付钱。
临走前不忘说了一句，“记得帮我加满油。”
“好嘞。”
杜筱将自己的宝马卖给车行，提了这台保时捷。这一进一出，车行就是几万块。
“有钱真好。”蒋国仁突然想起之前王磊新提的玛莎拉蒂，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提车那天，一切按照杜筱的要求，蒋国仁也期待着她下次的心血来潮。
“那女孩肯定不是做什么正经工作的？不然哪儿来那么多钱。”洋洋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说道。
“哎呀，人家是什么女主播，听说还小有名气呢。”
“切。女主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听说有的主播私下兜售联系方式给那些打赏的金主，然后上门服务呢！”
蒋国仁咳嗽了一声，“（咳咳）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反正啊，我看她的钱肯定来的不干净。你不会被她迷住了吧？”说着洋洋扭过头来。
“怎么会呢，我已经被你迷住啦！”说着想要亲亲，被轻轻推开。
“贫嘴！我先去洗澡了，你也准备下快来。”
叮铃一声。
洋洋的手机响了，是一条QQ信息。
洋洋说过手机的密码，也是为了让蒋国仁放心，随时可以查看。可另他觉得有点疑惑，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QQ了，不都是用微信吗？
打开QQ后，蒋国仁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条标签为儿子发来的，“谢谢妈妈，礼物收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后缀一颗红红的爱心。
阳台上，蒋国仁点燃了一支烟，万千思绪在胸中涌动着。
“对不起。”身后的洋洋放下手机，半裹着的浴巾还是湿哒哒的，两颗山峰虽然不大却也十分挺拔。
“你不用道歉。是我不该看的。”
“他今年12岁了，前几天是他的生日。”
听完洋洋的话，蒋国仁猛然转身，瞪大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时我才14岁...我们那里很穷。是你无法想象的那种穷...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生下他意味着什么...”洋洋整理了一下头发接着温柔地说道：“我不该隐瞒你的，对不起。”
“那他爸爸呢？”
“他爸喜欢赌博，后来又打架斗殴，伤了人抓进去了。我知道一般人不可能接受的，所以...没事，我都能理解...”话音为止，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两人不在说话。
些许，洋洋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暖流和熟悉地味道。
蒋国仁将洋洋紧紧地搂入怀中，轻声在耳边说道“那你说他以后是该管我叫老爸，还是老哥呢？”
谁没有过去呢？
过往终将逝去，只是留下的回忆或是烙印将伴随一生。
“你真的想好了吗？我看你做的不错啊，还想以后培养你做副店呢。”马总拿着蒋国仁的辞职报告，脸上写满了惋惜。
“谢谢，马总的好意。感谢一直以来的教导，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继续做下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马总这里买车。”
离开了车行，蒋国仁叫了一部的士，直奔陆家嘴。
“都处理好了是吧。”王磊早已等候，简单地带他了解了公司结构部门。
“来了就好好干吧。放心，我也会帮你的。”
“兄弟，真的谢啦。”
“都说了，跟我就别那么客气了。既然你有想挣大钱的心，那更要好好加油才行。”
“我会的！”
王磊给他安排的还是一个靠窗的位置，放眼望去的那一瞬间，蒋国仁明白了。高楼大厦、名牌跑车，从这里看下去也都不过如此。只要高度够高，一切不过只是一个点而已。
为了庆祝蒋国仁新入职，王磊又叫上胡一涵和李哲诚。
“哇！意大利皇后跑车，快让我来踩两脚。”胡一涵迫不及待的坐上主驾。
“可惜，只是小总裁而已。”王磊标志性地耸了耸肩。
“你可以别装逼了吗？已经很厉害了好吗！”李哲诚也看的直了眼。
“今晚可以出去炸街了！”胡一涵坐在里面高喊道。
“你出油费吗？”王磊撇了撇嘴。
“我靠！你都开这车了，还计较油费...”一旁的李哲诚跟着坐进了车里。
汽车果然是男人的大玩具。
那晚，四人玩得很是尽兴，不论是隧道还是高速，响彻了浑厚的引擎咆哮声。
回家的时候已是半夜，将胡一涵和李哲诚逐一送回家，路上王磊将车钥匙交给蒋国仁。
“明天帮我去接个人。我的一个同学，也是重要客户。”
“什么同学这么大排场？”
“这个嘛...反正你接到她，再跟她吃顿饭，晚一点我会联系你的。”说完又转给蒋国仁两千块。
“吃个饭要不了这么多吧。”
“应该差不多。如果不够你先付一下。”
蒋国仁才考完驾照没多久，若不是之前做汽车类的工作，他根本不会去考驾照，这时突然有些庆幸，有些事情真的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回去的路上他小心翼翼，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不知不觉竟然流汗了。这车要是擦碰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本打算带洋洋出去转转，但洋洋已经睡下了，而且吐着酒气，这要是再发酒疯吐在车上就不好了。
那一夜，床头柜上的车钥匙仿佛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令他辗转反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