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到海》第九章 我也跟你天下第一好
最后一天的训练是为第二天的军训汇演做排练，有军体拳方阵，啦啦操方阵，走正步方阵，还有什么手语操……我想着军训快结束了，一定要给大家留点什么印象深刻的回忆，最近我也是无聊的发慌。
在下午快解散的时候，我跑去隔壁村子的超市买空了所有小水枪，挨个灌满了水。真枪不让我们玩，我们玩玩小水枪总没事吧？
解散的时候我第一个举起水枪，冲着大家振臂高呼：“谁想呲连长？”
这群男生见了水枪，兴奋不已，一个个飞奔向我，像是饿狼扑食，很快三十几个水枪被哄抢而空。
连长抱着头在操场被我们追得到处乱跑，四面八方的水柱呲遍了他的全身，他边跑边喊：“叶藏，小逼崽子你完蛋了！”说完连长脚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大家更兴奋了，班长带头冲上去抬着连长，很快连长被我们簇拥着举了起来，他一个人怎么能是我们一群人的对手？我们举着连长大步向前走，整齐地喊着我们连队的口号：
“一二三！我们连长单身！家里有矿！长得帅！还会唱歌！”
“一二三！对面的学姐看过来！”
“一二三！老子的意大利炮呢？”
……
我们边喊边笑，成为了整个操场的核心。也许是受到了我们的启发，其他连队居然抬起教官玩起了阿鲁巴的游戏，当其他连长被篮球架撞得面部狰狞，我哭笑不得，不禁感叹青春真好。
后来的很多年里，军训的很多细节我早已忘却，可我永远也忘不了同学们笑逐颜开地举起连长，喊着不着调口号的场景，这是一份属于我们所有人的共同记忆，热烈而美好。
军训汇演是在周五，下午汇演结束以后我们就自由了，休息两天周一正式开始上课。鹿竹拽着我说要好好庆祝一下大学生活的正式开始，刚好她和几个朋友要一起玩，邀请我陪她一同前往，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我没想到他们聚会的地点竟然是酒吧。
我承认在喝酒方面我是个小趴菜，可是鹿竹的盛情邀约，我怎么能不去？
我在浴室里仔细的搓澡，沐浴露打了一遍又一遍，这次洗澡的时间能顶我平时两次。毕竟是第一次见鹿竹的朋友们，得留个好印象，总不能邋里邋遢的。
我吹干头发，走下楼去，鹿竹和她的两个朋友坐在坐在楼下的小花坛中有说有笑。见我出来了 ，鹿竹理了理耳边的秀发，冲我挥了挥手。她上半身穿了一件漏脐的小背心，腰间露出了蝴蝶样式的纹身，下身穿着淡蓝色的小短裙和一双长靴，头上别了一个粉红色小熊的发卡。
“这个就是叶藏。”鹿竹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
粉头发的女生对着我摆了摆手：“我叫李曼妮，鹿竹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鹿竹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你酒量不行，放心，姐姐们罩着你。”
另一个可爱的女生点了点头，颇有些内向：“吴语瞳，你好你好。”
我也笑着向他们问好，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我真的和鹿竹有血缘关系。
我们乘着计程车去了市里，在钟楼的一间小酒吧前停了下来。
鹿竹扯着我的衣角，拉着我走进了酒吧。
迷人的灯光在酒吧里来回穿梭，音乐震耳欲聋，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穿着比基尼扭动着腰肢翩翩起舞，四周围着几个黑人。
我打了个寒战，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吓得不轻。鹿竹攥住了我的食指对我说没事别怕，有我在呢。
我被鹿竹牵引着走到了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对面三个男生，一个是黄毛，耳朵上挂着骷髅耳坠，另一个胳膊上满是纹身，正一只手摇着骰子一只手指着旁边的寸头。用我们中学教导主任的话说，这几个就是标准的不学无术的社会青年。
可我此时又怎能怯场？硬着头皮也得上啊。一瞬间我后悔答应鹿竹的邀请了。
对面的男生见鹿竹拉着我，对我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大家好，我是叶藏。”我打破了僵局。
那几个男生表情从凶狠立刻变成了假笑，连忙说大家今晚好好一起玩。
鹿竹拿着菜单问我想喝什么，我看着那个名叫“长岛冰茶”的饮品还不错，连忙说我要这个。我以为这是和冰红茶一样的饮料，没什么酒精，可惜我错了。
“大男人就喝这个啊？怎么不去小孩那桌？”花臂男一脸鄙夷，冷冷地对着我笑。
“就这，还好意思来酒吧？出去可别说你跟我们几个一桌啊。”寸头露出了满嘴黄牙，在一旁附和着。
鹿竹变了而脸色，略微带着点怒气地怼了过去：“管好自己就行，叶藏由我负责，不劳你们费心了。”
吴语瞳连忙出来打圆场，问要不要继续玩骰子？
“好啊，继续吹牛。”花臂男瞪了我一眼，很不忿地说。
鹿竹先让我看他们玩了几局，教着我游戏规则。虽然那几个男生对我极其不友好，但是对女生却是实各种谄媚，尤其是鹿竹。
李曼妮和寸头一边喝酒一边互相暗送秋波打情骂俏。
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融入不到这个圈子里，这些都是鹿竹的朋友，和我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要跟他们聊一些什么，哪怕是装模做样的热情我也做不到。
推杯换盏间，我的冰茶已经见底，黄毛拿起桌上的伏特加倒进了我的杯子里：“你肯定没喝好，来来来，哥们给你倒满。”
才倒了一半，鹿竹伸手拦住了他：“可以了，别再倒了。”
黄毛悻悻地收回了酒瓶。
此刻我已经上头了，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鹿竹在桌下紧紧抓住我的手，一股没来由的安全感瞬间包围了我。
面对的男生不停找借口和我碰杯找我敬酒，我也只能勉强接上。
鹿竹似乎也喝醉了，点燃了一根细烟，红着脸开始破口大骂：“什么狗玩意也敢绿我？追我的人那么多，谁稀罕他呀？”
说完她握着我的手更紧了，然后转头望着我，用食指轻轻挑了挑我的下巴，眼神迷离：“你说，姐姐我好不好？”
我晕晕乎乎地说：“天下第一好！”
鹿竹又闷了半杯啤酒，摸了摸我燥热的脸颊，像个痴汉：“我也跟你天下第一好。”
奇怪的是，鹿竹之前跟我讲起过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却从未讲过她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