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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明: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2018-11-12  本文已影响13人  月晓风清气正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五十年已弹指而过,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满怀理想,憧憬未来的少年,当年那顶引以为傲的乌发也来不及苍白,早已一根根的随风飘去,成了秃头。幸运的是,下巴下的这簇胡须虽然苍白,但还算硬朗,估计能伴我入土。

  寒窗苦读十余载,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企业家,或者是一个作家,然而很可惜,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像个蝶蛹,一直蹦扎着,可是始终没能化为蝴蝶,我只是平平淡淡的做了一辈子的小学教师。

  虽然我一事无成,可是别人不一样,这个世界更加不一样,五十年里,我生存的这个村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曾经天真的以为隔着我家和田水乡的那座大山是多么的高大,是一座无论如何也不可撼动的屏障,可是聪明的工程师发明了挖掘大山的机器,充分发扬了“愚公移山”的精神,很久前,就将这座大山移为了平地,现在这里密密麻麻的竖起了建筑和工厂,公路交错纵横,车辆也永不停息。

  可是,我身后的那条河还在,它的名字叫毛河巴河。只是比起小时候,它的水小多了,也没有那么清澈,它的边上以前长满了黑刺树,树上的果子叫酸迷果,每当深秋时,我都要摘很多很多给妈妈吃,因为妈妈爱吃这种果子。现在黑刺树没了,但毛河巴的边上却整整齐齐的修上了水坝。现在我伫立在这条河的坝上,静静地看着前方,看着看着,我的眼神就模糊了,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了我跟这条河的故事:我看到了曾经在这条河里玩的那群孩子,那群孩子里,我看到了我自己和我邻居朋友龙戎的面孔,我们光着身子在水里戏耍,我们使劲拍打着腿,把水花溅的四起,我们又把头伸到了水里,看谁憋气的时间长,我们玩得眉开眼笑。我又看到了河里游来游去的好多鱼,几个孩子伸手就捉到了几条手腕粗细的鱼儿……,我们玩累了,就上岸躺在衣服上,晒着暖阳,看着蓝蓝的天空,还有那几只不知名的水鸟,然后我们开始憧憬未来,憧憬未来的世界是多么的美……

  现在这条河的颜色泛黑泛黄,我时而跟孙子说起儿时我跟这条河的故事时,他根本难以置信,他无法想象会有蓝色的河,会有蓝色的天。

  这么多年了,人们的生活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我童年之时,这个村庄的人追求温饱,我古稀之年,这个村庄的人追求养生,我简直不相信人们的生活水平会提高的这么快。

  现在的医疗水平也特别发达,可以治疗一些曾经的不治之症。得了不治之症的人,也开始变得不慌不忙,慢悠悠的排着队,就像治疗感冒一样,心态平稳。

  现在的人,对吃的也特别讲究。曾经我家的后山上有人参果,冬春夏草,每到该吃的季节,人们就像爬在馒头上的黑苍蝇一样,放眼望去,那个山坡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后来人参果,冬春夏草挖完了,又开始流行吃牛蛙了,人们又探头探脑的到毛河巴河对面的那片漫水滩去寻找牛蛙吃。又后来科学家研究出蚯蚓营养价值奇高,还具有延年益寿,滋阴壮阳的功效,人们又纷纷去挖蚯蚓吃,用蚯蚓做了一道菜叫“长寿菜”,那时候的菜馆,这道菜可是上好的佳肴。现在又开始流行吃天上的一种鸟了……

  反正我的生活水平偏差,那么名贵的菜肴不曾吃到过,也不曾养过生,就这么苟活到七十岁了,也快要入土了。

  有一天早晨,我又站在这条坝上,怅望着这条河,怅望着这个村庄,莫名其妙的我又产生了惆怅感,我的内心特别憋屈,我想找个人说说我的心里话,可是没有人愿意听我说,于是我去找我三年级的孙子说:

  “我还是喜欢小时候的家乡,那时候的夏天,我可以到毛河巴的水里,游泳戏耍,可以伸手活捉鱼儿,冬天还可以在那漫水滩结成的冰面上,提个冰车,滑溜玩儿……”

  我说了一大堆,不自禁的还是要发问:

  “那片漫水滩去哪了?毛河巴河里的那些鱼儿去哪儿了,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孙子开始不耐烦了,就说:

   “爷爷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这都多少年了,时代在变化,该消失的,它自然而然就消失了嘛!我们老师就是这样说的……”

  “噢————”

  我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似乎也得出了一个结论:

  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包括人类,就像那毛河巴河里的鱼,就像那毛河巴河对面的那片漫水滩,终有一天,会自然而然消失殆尽的。

  

生态文明: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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