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年,近了。记忆里的年应该都是20年以前的过年了。为了一件新衣服,为了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的好吃的期待着。越是近了越是着急越是期待。新衣服已经试了几次了,看下日历离过年还有几天。
记得有一年过年,爸妈卖了家里的瓜子办了好多年货回来,有一个十五块钱的石英钟,里面画的仙鹤,是爸爸找了他自认为审美很好的木匠朋友挑选的。这是我家的第一个钟表,后来搬了两次家好像一直都在走着。如今,家里没人已经四五年了,电池应该早就没电。
还有一次爸妈去集市上卖了鸡,然后买回来了一直饲料鸡,又大又肥。虽然没有家鸡那个炖不烂咬不动的感觉,但是对于一年能吃一两次的鸡肉的也特别满足。爸妈不是做生意的人,只是家里刚好有多余的鸡然后又缺钱被迫去集市卖鸡,有的时候爸爸回来总是很满意的说全部卖完了,妈妈问了价格后就很心疼的说太便宜了。我很小时候就知道家里的情况,心里难过,对这种贫瘠的生活一直都不愿意去回忆,不想去想起来,可是突然有一天认真的去回忆,却失去了当时的寒凉感,满满的生活味道。
当然过年中除了吃喝还有玩,小孩子们聚集一起,天一黑就拎起特制的蜡烛灯笼从下屯串到上屯,然后孩子的队伍会越来越长。那时全村有个最受欢迎的老姑娘,我们叫她小姐。我们会专门在她家房后喊;“小姐过年了”。村子里穷又闭塞,全村都没有几副麻将,过年大家打扑克牌娱乐也很少赢钱的,有时候赢瓜子,有的时候赢玉米粒,有时候赢火柴棍,所以到现在都很爱村子的淳朴风俗。也有一些大人聚集起来下象棋,说起象棋应该是爸爸最骄傲的事情,爸爸的棋艺高超,过年有些人家来了亲戚经常会喊爸爸去陪着下棋。
我的年真的有太多回忆,有一次过年,爸爸一个人回山东老家了,我和妈妈、姐姐三个人在家,大年三十晚上准备端饺子了,感觉差了一串鞭炮不像过年,然后我就把一串小鞭挂在了晾衣绳上,挖了一铁锹火炭点燃了,现在想想我宝宝的大胆可能真的有点像了我。
后来我家搬家了,搬到了一个另外一个村庄,虽然路宽了,但是人少了,孩子也少了,我的童年的年似乎就从那时候截止了,那年我12岁。
突然发现我再也没有期待过年了,我更盼望着这几天假好好陪陪家人,一家人在一起吃个三餐就很满足了。但是眼下的年还是会用心准备,因为不能让孩子日后对年没有了回忆。前几天买了碗筷和盘子,宝宝迫不及待的拿出来用,我就学着姥姥曾经对我说的,等着过年用,然后宝宝立刻说都要等过年,还要几天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