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无中生有（15）作者：王晓达

六、春春和秋秋——王春玲的笔记

林教授如何在我这个科技保卫人员帮助下从市公安局回到物理所实验大楼就不详细谈了。反正我因工作关系对出入警卫、信息跟踪等是有所了解的，因此搞了些应付的措施。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绕了道从地下交通线回到实验大楼的。为了绕道，我还很费了点口舌才说服这位喜欢直来直去的林教授。

回到实验大楼，林教授进了814实验室就又到电子计算机那里坐下了。

那个“从来没有活过的春春”，已给医生们抬去作重大研究课题了，我也不敢用这个问题去打扰正全神贯注的林教授，但又不知该做些什么。看来林教授是在核对数据，一会儿就抬起头来对我说：

“把那个坏了的金属柜娜开，把墙角那个放到中间来。”

我迅按吩咐做好了。林教授调整了几台仪器的角度，联接好金属柜的电源及各种接头。这时张长弓咧着嘴进来了，我这才知道罗晖在门外“慢慢追踪”。我真乐了，假如事后冯处长要追究，我是乐于为罗晖作任何证明或承担责任的。林教授见张长弓进来，看了我一眼说：

“请他作记录，我们开始。”然后详细地给我作了一系列操作的指示，张长弓拿了个记录本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毕恭毕敬的样子真有点可笑。

也许是不甘心自己的重要位置被人替代，被人劝去休息的杨老不知到哪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实验室来了，还拿着那个画夹。林教授显得满意地看了一眼杨老，然后把费了一番周折拿回来的GM-4放入了一台能源设备的装置里，细心地调整了一下仪表就对我们说：

“现在开始！”

我负责几台仪器操作。我认出是一些大功率的电磁场、射线、激光发生器等。其实我的任务只是根据林教授发来的讯号按一些相应的按钮。在我及林教授面前都有显示金属柜内部情形的彩色屏幕，于是我们在操作的同时可清楚看到内部的变化。

我看到，分成左右两格的金属柜内，左边出现了一个亮点，而右边对称位置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我面前两个数宇显示屏上数字的跳动，亮点在闪烁、扩大成了一个光团；黑点也在蠕动膨胀，形成一团黑色的氳氲。终于左方一格成了一个透亮的光芒四射的气团，而右方则成漆黑一片林教授紧张地注视着屏幕，接着看了看手表，又仔细地看着自己手边数字显示屏上的数字，然后使劲地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就在这时，我在屏幕上看到了惊人的奇怪现象，左边那团发光的气团在按下按钮的刹那，突然凝聚起来了，我在雾气朦胧中看到了一个人形。是的，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人形！而且很快就认出来了，是春春，穿着白色工作大衣的春春。而右边那团黑色的氤氲这时猛地发散，在展灰色烟雾似的背景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似的人形出现了，逐渐也看得出这是一个底片似的春春，和左方那个对称而且是色彩、明暗都相反的春春时确实很难想象这“底片”姑娘在三维空间中是怎么个状态。

刊登于1981年《科幻海洋》第一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