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78．善念豆火

“是她，是她，就是她。是那个仙女儿般小姐派遣来的人救我们。”

王二忘情地一嚷嚷，赛太岁一时不明所以，就熊他说道：

“王二，说什么疯话呢？刚走的一个老郎中，让你老神仙长老神仙短的叫，这哪里又来一个仙女小姐让你瞎叫唤？”

王二挨着骂，浑然不在意，依然兴奋难抑地说道：“我的爷，你有所不知。就在这棵树下，你昏迷不省人事的时候，有一座绣花轿子从这里经过。赶巧了，轿子刚刚到这里，那时起一股风掀开了轿帘子，露出轿里一个仙女一样的美女子。我就见她瞥了我一眼，就急掩了轿帘匆匆去。这事不久之后，便来了有仙风道骨样貌般的老郎中，从鬼门关里拽回你一条命。现在我想明白了，敢断定那老郎中一定就是受仙女小姐的请托才来的。”

瓷儿吴则狐疑地看着王二说道：“仙女小姐如果真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为何厌于与我们一见，不显灵点化点化我等？若是凡人一个，她与我们非亲非故，又为什么慷慨相助？她这不露名姓，神神秘秘的，莫非其中设有圈套？”

瓷儿吴话一落音，王二就骂他道：“套你个大头龟。自己坑人坑惯了，就想着是人都会坑。我看你纯粹是一个漫荒地里跑的驴――不知好人逮（歹）。我乍见仙女容，就觉曾相识。这会儿想起来，其实和你我有相关。”

瓷儿吴被王二这么一说，一脸愣愣的。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王二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回会事，就又听那王儿眉色飞舞地对着赛太岁说：

“爷，你还记得不？数年前，想当初，咱们两第一次进无为州城里时，撞破吴儿对一位美貌小姐碰瓷的好事儿。那时候，我见那美小姐被吴儿恶缠的千般惊恐，万般可怜，遂于心不忍，大声喝破了他们一伙的阴谋诡计。他们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便恼羞成怒和我缠斗争不休。机灵的美小姐和她的两丫却乘乱脱了身。我想，今天她就是报我那时相助之恩来也。”

瓷儿吴听王二如此一说，想起确实有此一节事，他们就那事“打成交”。他“哦！”了一声，也恍然大悟，就道：

“原来如此，似是有理。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来，只有不测的祸随时生。”

赛太岁听得那两个一阵话，不由感慨一声叹，幽幽说道：

“似我等如此不良之人，却因当年的无心一举助了人，便得了今日之活命恩，此乃何其幸也？当真苍天有眼，不负善行么？”

说了这话，赛太岁想起往日的种种作为，一时生愧疚之心，遂起一点善念。但是善念乍起，童年孩提时代的诸般羞辱气恼，又潮涌海啸般轧过心头：

“我乍生之时，也是爹娘的乖乖宝。为什么上天就降我一场大病，把我变的丑陋不堪？丑陋不堪，我自惭形秽，期望人能给我可怜，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每一个人，为什么多落得嘲弄讥笑与卑视？昔日的玩伴为们视我为怪物，共伙孤立作弄羞辱于我？不堪羞辱，我愤然还他们从颜色，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指责是我的错？亲身的父母为什么对我没有袒护，反以陪人笑脸而苛刻于我？难道长相丑陋就是一个人的罪过，……”

赛太岁思潮翻涌，心中飘过“十万个为什么”，忽然恨恨不已地自语道：

“我丑自丑我的，碍你们何事？一个个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拿老爷穷开心、乱撒气。若尽忍了你们，恐怕一生都受烦恼憋屈去死。不豁开了任性而为，怎得快意恩仇的乐子？那些宣扬善道善果、恶有恶报的，也无非是一些愚弄软弱老实人的噱头罢了。更有些施恩图报的假道学、伪君子以此沽名钓誉。眼前现实不更是处处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反例讽刺吗，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咽糠菜。我见多的都是凶霸人恣睢享乐，和善者多苦多累又多难。人生一世，横竖不过三万日，从良行善又有什么益处？还是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毒不丈夫。哼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