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镜》S1E2：看不见的墙：我们离自我封闭时代还有多远？
《黑镜》S1E2：看不见的墙：我们离自我封闭时代还有多远？
昨天晚上刷了《黑镜》第一季第二集，今天中午带着男朋友又看了一遍。没错，就是那个第一季第一集，因为“首相日猪”而上了围脖热搜的超现实嘲讽单元英剧，《黑镜》。
《黑镜》第一季第二集
故事大约发生在三代人以后，故事背景是一个封闭的环境。（一艘船？一艘航空母舰？一架外太空飞船？故事里并未特别指明。）在这里，没有日光，没有鸟语花香。“就算是这里最真实的东西，也是从培养皿里长出来的。”四周都是先进的电子屏，人们居住的地方是被电子屏分割开的一个个的狭小的格子间。人们都穿着灰色的衣服，没有什么亮眼的配色与首饰，就连吃汉堡剩下的包装纸拿来折千纸鹤也会被认为环卫工宣称“抱歉，这是纸屑”而无情扫掉。人们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在一辆辆健身房单车上不断地骑，来增加自己的里程，而里程就是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早上，电子屏上会出现公鸡打鸣的图像和声音，叫你起床；晚上，电子屏上会出现群星闪烁的图像，电子屏亮度也会变暗，催你入眠。这似乎听起来很美好，但电子屏上时常出现、挥之不去的各种广告又十分让你心烦。不看可以，拿里程抵。换言之，里程即一切。
男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了若干年。有人边骑单车边玩AR枪战游戏，有人边骑单车边看有颜色的小片片（最主要电子屏之间是没有隔板的，别人可以看到你的电子屏上放着什么，就很骚皮）。我们的男主不一样，清清纯纯地玩单车酷跑。女二对男主怎么抛媚眼或者教男主怎么拿出故障的自动售货机里的食物来搭讪也都没用，不对眼嘛。
男主单车酷跑游戏截图
事情到这里就开始了反转：女主Abi来了。（演过《名姝》中的夏洛特，演员戏外真名杰西卡·布朗·芬德利）女主不仅好看，齐刘海大波浪高鼻梁大眼睛白皮肤，还有着一嗓子动人的歌声，让在男女共用厕所里正在洗手的男主听见了，一时间惊为天人。虽然女主后来说她只是想遮住自己嘘嘘的声音，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男主对女主的爱。男主为女主一掷千金，花了自家哥哥留给他的遗产——15000000里（一千五百万里程），给女主买了一张选秀大赛的入场券。这需要不吃不喝不买东西六个月才能赚到，是一笔巨款了（毕竟很多人都拿里程去买新应用或者给角色换装了）。
来来来，欣赏一下我们纯情男主和天仙女主的颜（小姐姐我可以！！！）
纯情男主阿宾
天仙女主Abi
买到入场券的第二天，男主和女主就去了比赛现场。（说不如做，要自己先主动有前期投入，才会有后面的故事，把妹技巧学到了吗）女主的歌声惊为天人，但被犀利毒舌男评委评价为"just so-so"，虽然好听，但只是一般般，并不算最优秀。色情广告的大老板也是评委之一，他邀请女主去他的公司工作，拍一些有颜色的片子。红裙女评委也附和，“没错，歌手已经饱和了”，完全没有要帮女主的意思。
情色评委的引诱
评委的附和
观众的附和
女主心里想着为她一掷千金、送了她六个月里程，给她走上人生巅峰机会的男主，听着情色男评委的那句“You will never need to bike”（你再也不用骑车了），在电子屏上成千上万个电子观众的注视下，她颤抖着说：
“I sup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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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嗟可叹。
男主百无聊赖地躺在格子间里，玩女主留给他的千纸鹤。玩CS？没心情。骑单车？不想骑。又有情色广告？之前孤注一掷，现在已经没有余额可以屏蔽广告了。
女主留下的千纸鹤
想屏蔽广告，余额不足
这时，电子屏上正好出现了Abi的脸，是她的情色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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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不可以，电子屏会发出尖锐的蜂鸣声逼你看。
转过身？不可以，你眼睛转到哪里，广告就出现在哪个屏幕上。
想离开？不可以，广告时间出口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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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不已的阿宾拎起床来砸四周的电子屏，直至电子屏被砸出好几个裂缝。至此，电子屏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雪花。阿宾迎来了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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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上，陪女主入场时的陪同人员刺青，阿宾拿起一块碎玻璃，朝自己的手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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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们的纯情男主阿宾正式黑化。
毕竟，清理玻璃需要两万里程的费用，他没有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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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宾没有钱了。要想再赚到一千五百万里程，他需要骑六个月。
里程少没关系，我到的最早，走的最晚，勤能补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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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里程吃饭，没关系，我可以吃别人吃剩的。
怕吃完饭的人又回来
再不济还有女二教我的办法嘛。
从故障的售货机里揾食
牙膏也要里程怎么办？没事，我只用一点点。
真的是1..
剩下的时间，除了骑车，就是在房间里练舞。
春夏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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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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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又迎来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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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骑完那一千五百万里。
一千五百万里
骑完后停下歇息的男主
男主再次孤注一掷，花了一千五百万里，买了一张入场券。
男主把玻璃藏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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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男主动次打次着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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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拿起那块玻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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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准备什么演讲，一个字都没准备，也没想过要准备。我只知道我必须到这里来，站到台上，让你们听好了，用心听，而不是像你们一贯那样，神色正经，假装在听，假装你们是真情流露而不是虚情假意。你们带着面具，在舞台上装腔作势，而我们竭尽所能，唱歌跳舞，满地打滚，在你们眼中我们都不是人！在你们眼中我们都是傀儡，不是人！傀儡越虚伪，越能得你们欢心。因为虚伪才是需求，才对胃口。我们只能接受这个。当然，还有别的，皮肉之苦，恶语相向！大家喜闻乐见。看到肥佬被吊在杆子上，我们可以笑出眼泪，也觉得理所当然。我们辛苦骑车，而这个废物却偷懒养肥！所以一万个呵呵送给他！我们脑中除了绝望别无其他。我们无所适从。除了看傀儡选手作秀，就是买狗屎商品解闷。我们与人沟通，自我表达的方式，就是买狗屎！还有什么梦想呢？我们的梦想就是给电子形象买个新应用！那玩意都不存在！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们买的都是根本不存在的狗屎！你们给不了我们真实又美丽的东西。对吧？那会摧毁我们。我们的感官早已麻木。我很可能被真相呛死。我们受不了真正美好的东西。无论你们发现多么美好的事物，都要将其撕碎，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经过夸大，经过包装，经过无数次机械化的过滤，直到一切都变成毫无意义的噱头！而我们则日复一日地蹬车，去往何处？为了什么？只为给那些大大小小的格子间和屏幕供电！Fuck you!归根结底就是这样。Fuck you!你们他妈的坐在这里，让事情越变越糟！Fuck you!闪光灯！Fuck you!伪善脸！我这辈子第一次拥有真实的感受，而你们这帮王八蛋又给夺走了！Fuck you!你们就知道吸血，就知道压榨和嘲弄，只是给这个笑柄大国多加了一个笑柄！而这都是你们造成的！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我们，代表所有人，Fuck you!”
听到这席话的观众也终于有了附和、愤怒以外的个体化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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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犀利毒舌男评委只觉得这是一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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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与不是又怎么样呢？在爆炸信息资讯长年累月的轰炸下，观众早已经麻木了。没有自己理性思考的能力，只会人云亦云的观众，只拥有极端欢乐和极端愤怒两种情绪。个体情绪？不存在的。
男评委这时候却开始循循善诱：
《黑镜》S1E2：看不见的墙：我们离自我封闭时代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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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总比蹬车强。
要蹬车的只会蹬车，给格子间里的屏幕和比赛场的聚光灯发电。不蹬车的却很清楚他们的舒适和自由是怎样压榨他人的血汗而来的。要想继续维持这种舒适，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维持现状，继续洗格子间民众的脑。打破现状？拜托，谁有那么高风亮节？再说，你打得破吗？03年的香港元首董建华，让香港房地产价立降至97年顶峰的三分之一。结果下台之后换了个元首曾荫权，房价又继续蹭蹭蹭上涨，甚至超过97年顶峰。
至今，香港的房价都没有掉下来过。
你看，就连我们原本一心报复、慷慨激昂的男主阿宾，在当了自己的演讲节目主持人之后，获得的也只是不间断供应的橙汁、一个木雕的企鹅、一个更大的格子间而已。
《黑镜》S1E2：看不见的墙：我们离自我封闭时代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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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始终缺乏真正的真实。
阿宾已经彻底黑化，选择做一个傀儡，跻身于他以前瞧不起的人当中，压榨着他原本的同胞的血汗。
阿宾退缩了。
你会不满吗？你会生气吗？你会愤怒吗？你会去做吗？你会去改变现状吗？你会为此奋斗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吗？
阿宾退缩了，但格子间里的其他人不会。我们看不到，但格子间的革命必定势在必行。
总会有人打破僵局向上走，但前提是群众还有自己的个体思考能力，还有自己的逻辑思维。对也好，错也好，只要不一样，打破僵局就存在可能。
但要是群众的僵化程度已经到了“格子间”程度，打破僵局、打破阶级固化，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我尊重阿宾和Abi的选择，因为情况已经太糟糕。但是在情况还没有变得那么糟糕之前，请先尝试。试着去做，试着走到底。
生命只有一次，总不能一辈子都骑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