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你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二）

  母亲走了，二姐也嫁给了那个稍有一点残疾的二姐夫。二姐夫名叫张业华，虽说腿有点瘸，不注意倒也看不出来，人很瘦，中等个头，漫长脸，皮肤有点黑，眼睛倒是有点过大。人也不坏，很温吞的性格。瘦小的二姐嫁过去还当了家。

    二姐家住的一路之隔。这个年前年后二姐两个人倒是在家呆得多了。屋里屋外的活似乎有了着落。没有了母亲的约束（母亲也根本管不了） 父亲更加肆无忌惮。大哥二哥也都成了家分家另过了，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父亲天天喝得烂醉如泥，屋里的破烂家具家电都让他摔得粉身碎骨。你和父亲过了一个胆战心惊的春节。眼看着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早就开学了。你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除了偷偷哭泣什么也做不了。二姐，二姐夫也知道了情况，他家穷得叮当响，父母都是老实八交的农民，60多岁了，父亲还有糖尿病，长期吃药治疗。否则张业华也不会快三十岁的人了，一直没娶到老婆。这次花了彩礼几乎都是父母借的外债。你又不愿去求城里的大姐夫——他的嘴足可以杀死人。

    元宵节的前一天，二姐二姐夫又来了，提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父亲不知道是赶集还是出门唠嗑没在家。和二姐同来访的却有一个并没有见过面的中年妇女，胖高粗壮，短发，肿眼泡单眼皮，双下巴随着头的转动而变化。说话声音响亮底气十足。女人也很健谈，大大咧咧的进门，一个劲把你盯着看，看得你心里面发毛。

    “好，好，真不错的小女子。”女人声如宏钟，掷地有声：“老王家也是有眼光的人家。”女人肆无忌惮的笑着。屋里显然热闹了不少。接下来女人大剌剌的坐下来。她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有王姓人家了解你的情况，并且他的儿子相中了你，要娶你为妻。条件是先登记，然后他家供你读书，并且承诺考上大学也可以供你上大学。前题条件是你必须高考后住进王家，庄邻四舍都要知道你是王家儿媳妇。——你犹豫了许久……终于答应在元宵节后见上王家儿子一面再决定。中年胖女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王家在这一带也是很殷实的家庭，住在镇上，王父还在乡镇府任个闲差，王母是镇小学教师。小伙子姓王单字旭，有个当老师的姐姐也嫁了人。王旭初中毕业后父母也给托人在镇政府找了计划生育工作。二十几岁的年纪也大不了几岁。总体来说条件太好不过了。并且王旭“相中”了你。求他母亲托媒婆来说。

    见面可真让你大吃一惊——王旭是个早产儿，中等个头，偏瘦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他那张脸让你过目不忘——扁长方形的脸 皮肤苍白，吊梢小眼晴 特别是说他是长脸 ，却似长脸嘴下面被人毫不留情的削去了一样。嘴唇又突出起来，好似传说中的鬼脸——据说鬼是没有下巴的！你心里一沉，木木的回到家，父亲也早知道内情。只阴沉若脸甩出一句：“两条路你选，要么下地干活，要么同意王家婚事，明天是扛铁锨还是握钢笔，由你选。”夜来了，正月十七的月亮明亮皎洁，月光下的大地温柔恬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安宁。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第二天，你清理好丢弃许久的书本，背上被子，又一次踏进久违的校园。

    高考成绩你的分数预料之中的好——没有人知道你熬了多少夜，起了多少早。人们只知道，老王家媳妇考上了很好的师范大学。王家张灯结彩，大办酒席。一来庆祝儿媳妇考上大学。二来把你的所有行李全部搬进王家早己准备好的新房。虽不是正式结婚，但所有人都知道你己成为了王旭的女人。

    披红戴花，你麻木的被拉着一起给客人敬了酒。

    晚上，你走进自己的房间，火红的世界。像极了洞房。你迟疑地进门然后反锁了房间。合衣躺在床上。门外响起敲门声，很响很急的样子，不用说你也知道是他来了，他还喝了不少酒。你只好开了门，王旭东倒西歪地进了门，扑倒在床上。你只侧身坐在床对面的方凳子上。 这时候，婆婆门也没敲，推门进了里面。婆婆虽是老师但又肥又壮，有时候你都疑心她和那个媒婆是同一个人。婆婆看到里面的情形，很不高兴。“瞧你的样子，小旭都是你男人了，你也不知道待候一下，我们王家对得起你，要不是我们……”没等婆婆说完，你慌忙起身帮王旭脱掉鞋子，帮他盖上被子。可怕的一幕终于发生了，王旭一把抱住你，三下两下脱下你的衣服，尽管你在拼命挣扎。那个婆婆的帮助下，王旭夺走了你的一切，并且丧心病狂的当着那个婆婆的面！事后才知道，她的儿子是变态的，曾经逼走了一个女人。昏黄的灯光 阴暗的房间 惨白的脸 可怕的狞笑……谁能体会得到这份屈辱！你别过脸泪如雨下……母亲把你孤独的留在这人世间，天地神灵又能护佑你多少？这一天成了你挥之不去的恶梦 ！午夜梦回 ，竟找不到那条来时路。归去来兮……贾宝玉出家时那句——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你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支离破碎。那场梦魇己在你心里留下可怕的烙印。如影随形！你开始拒绝和任何人——男人或女人成为朋友。你只能白天黑夜躲在书籍里独自舔食自己的伤口，缝缝补补，然后自我疗伤！没人知道你在深夜痛哭的内心的崩溃和无助……那是一个人对命运不公的抗争和对未来无望的忐忑！一度你对黑夜充满了恐惧，特别是在他家也是你逃不掉的未来的家更是深恶痛绝。你不得不惊叹一个女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这些苦难甚至随时间的流逝早己深入骨髓，成为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你用自己的青春年华换来了一个沉默的前半生。尼采说，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