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别处——摩洛哥&突尼斯游记
12岁疯狂迷恋三毛,从《雨季不再来》里的德国/西班牙到《撒哈拉的故事》中的异域北非,倒不是艳羡别处的生活,而是被自由吸引。从那时起,我不自觉地跟随三毛的脚步,离家流浪,我也曾看过慕尼黑的初雪,巴黎的星空,巴塞罗那的海平线,等过一个日出,等过一次晚霞,仰望过星空,但最终还是行走在路上。
阿拉伯于我而言无异于另一个世界,他们长袍不仅遮盖了事实真相,也蒙蔽了世人的眼睛。但人们总是对比基尼遮盖的部分好奇呀,那是什么洞天光景,只有自己体会才能知道答案。11月初踏上前往摩洛哥/突尼斯的行程,也真正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伊斯兰文明:
一·摩洛哥篇
二·突尼斯篇
一·摩洛哥篇
1·前情概要
摩洛哥全名为摩洛哥王国,是非洲西北部的伊斯兰国家,北部与西班牙/葡萄牙隔直布罗陀海峡相望,南部被广袤无垠的撒哈拉沙漠覆盖。虽然摩洛哥国土不及中国一个行省,但是由于其包括丘陵/沙漠/海洋/盆地等丰富的地形地貌,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完全可以做到早上看大西洋的日出,晚上观撒哈拉的银河。加之常年温带海洋性的气候,北部气候宜人,草木繁茂,成为欧洲的后花园,所以更多欧美游客选择摩洛哥作为旅行目的地。
舍夫沙万小镇从摩洛哥王国这一称呼就可以看出,摩洛哥不仅是伊斯兰国家,更是君主立宪制国家。摩洛哥国王相比于没有实权的英国女王,更有社会影响力和实权,而摩洛哥王室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富有家族。现任国王穆罕穆德六世是已故老国王哈桑二世的长子,而哈桑二世就是因修筑摩洛哥地标哈桑二世清真寺而文明的国王。哈桑二世清真寺1987年动工,耗资5亿元美金,是世界上第三大清真寺,仅次于沙特的麦加和麦地那。据说哈桑二世原本想利用哈桑二世清真寺作为死后的陵墓,但是修筑期间哈桑二世国王倾全国财力,致使原本并不富裕的国家更加贫困,更动用全国青壮年劳力,强制为其义务修筑清真寺,导致人民怨声载道,迫于舆论压力,哈桑二世国王死后并没有下葬该清真寺,而是和其父亲、兄弟同葬。但是哈桑二世清真寺却成为世界建筑史上的地标,也是为数不多对非伊斯兰开放的清真寺。值得注意的是不论伊斯兰国家的清真寺有多么华美,都不会在墙上画人像,因为“真主不会踏进有人像的房子”。
哈桑二世清真寺在摩洛哥另一个怪象是满街都是猫,但是很少有狗。据说是因为之前先知穆罕穆德睡着后一只猫在他的长袍上睡着,先知醒后为了不吵醒猫咪,就把自己的长袍割断了以示尊重。所以也难怪摩洛哥大街小巷都是晒太阳打呼的猫咪了。
缩成一团的毛球摩洛哥历史悠久,历经7个王朝,从最初的伊德里斯王朝到现在的阿拉维王朝,摩洛哥从被殖民到独立,有太多可以寻味的历史文化了。摩洛哥王朝更替,但是皇城不外乎四个:菲斯、马拉喀什、拉巴特和梅内克斯。自从被法国殖民以来,摩洛哥被迫接受法语教育,但正是由于西方文化的混入,导致原有的逊尼派穆斯林作风有开放之风,比如允许祭祀、女性着装和饮酒。相比于邻国多哈和沙特,摩洛哥社会之风更偏向西欧。之前经过多哈转机,看见全身黑袍的女性甚至连眼睛也被黑纱遮盖,以为整个阿拉伯国家都是如此,但是摩洛哥确实是例外。此外,被疯传已久的阿拉伯国家允许一夫多妻制也得到修正,《古兰经》中说的一夫多妻,并不是中国古代皇帝后宫的佳丽三千,而是因为古代阿拉伯国家连年战乱,青壮年大量死于战场,产生很多寡妇,为了繁衍后代,《古兰经》才允许一夫多妻,而且一个男人最多只能娶四个老婆,而且必须奉行严格的公平主义。比如说我有两个老婆,我必须完全平等的对待他们,一三五陪一个,二四六就必须陪另一个;我给一个买了LV,另一个也必须有。而这些被《家庭法》所明文约束,所谓的中国式椒房之宠是不存在的,因此公开声明要娶多个老婆的不仅要有体力、财力、能力,还要有绝对的正义。
《北非谍影》里的里克咖啡馆丰富的色彩变化,似乎成为摩洛哥的标志。从大街小巷色彩各异的装饰到王公贵族的宫殿庙宇,整个国家在跳动的色彩中熠熠生辉。而在这色彩中,马赛克可谓是众多色彩艺术的集大成者。工匠纯手工打磨,一点点将小的陶器敲碎,在陶器中嵌入金丝或者银丝,之后按照自己脑中的图纸拼成大幅画作,而这一工序将持续至少3个月之久。因为工匠不会保留草稿,所以每一个马赛克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手工品。
镶嵌金丝的精致盘子 马赛克饮水池摩洛哥由于是伊斯兰国家,所以猪肉在国内是基本看不到的,除了一些原住民波波人会食用野猪肉外,日常的餐厅是没有猪肉菜肴的。他们日常以牛肉、羊肉和鸡肉为主,主食包括面包、小米。比较出名的有塔吉锅和cous cous。塔吉锅是宝塔形锅盖焖制肉食蔬菜炖菜,以前是贵族才可以使用的菜肴,豪华的塔吉锅用牛肉、鸡肉为主料,辅以胡萝卜、白菜、橄榄,而低档的塔吉锅则是蔬菜锅。cous cous是以小米(类似)铺底,上面覆盖肉类、蔬菜焖制而成。除了中国以外的国家用盐的量很迷,如果不加盐,整个菜基本没有味道,所以大概吃几顿之后就会怀念中餐的味道了。摩洛哥午餐和晚餐分为三道菜,前菜是沙拉(没有酱料)、法棍和肉桂菜叶制成的汤粥,主食是塔吉锅或者煎鱼,饭后是水果或者甜品。
cous cous 没有任何味道的沙拉因为INS的网红效应,摩洛哥一个小镇名声不胫而走,一夜爆红网络,她就是舍夫沙万,如果你还不知道,一提起蓝白小镇你肯定会恍然大悟。舍夫沙万是藏在里夫山区中的一个蓝色小镇,因为夏季天气炎热,为了消暑和避免蚊虫侵害,整个小镇都涂上蓝色的染料。而他的蓝色独特在于蓝的不一样,天蓝色、深蓝色、藏青色,整个青色系在这个小镇都可以寻找到。最神奇的是雨后的小镇,蓝色像是被洗涤一般,在阳光下更加鲜明。如果说希腊圣托里尼是蓝白小镇的鼻祖,那么舍夫沙万就是被发现的世外桃源。
舍夫沙万 蓝色大门2016年摩洛哥对中国开放免签,持有中国护照可以直接前往摩洛哥,出入境时只需要填写出入境卡即可。因为路途遥远,加上开放免签时间不长,摩洛哥还算是旅行处女地,相比于泰国、日本开发完善的旅游产业链,摩洛哥还保持着其神秘面纱。也正是因为开发还不够,整个国家对中国人的了解还停留于国家高层访问层面,尤其是当地人对亚洲人的好奇,既能感受到民风的热情,也会带来一定的麻烦。同样,由于摩洛哥经济水平不高,基础设施建设并不完善,所以酒店WiFi信号以及基本设置都不尽如人意,即使带星的酒店设施也不高,要有心理准备。
2·时差和货币
摩洛哥时差也是困扰他们自己的一个问题,由于最近冬令时和夏令时转换出现问题,所以即使现在也还沿用法国时间,与中国相差7小时。之后是否还会修改现在不得而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看手机联网后的时间。
摩洛哥是用迪娜姆作为货币,当地币没有和人民币直接结算,只能通过美元或者欧元来兑换,但是粗略估计人民币兑换迪娜姆大概是1:0.7,因为当地物价并不是很高,所以花钱方面还是很愉悦的。
3·旅行建议
NO.1千万不要一个人晚上外出。单身女性不要一个人前往。
重中之重,因为摩洛哥贫富差异很大(之前有说过国王铺张浪费,百姓怨声载道),所以小偷小摸的情况时常发生。但最恐怖的是强奸,之前有发生过男生被两个女舍友劫持性侵的事情。个人体验来说,作为亚裔女性,本身因为人口数量较少,在当地人眼中就是特别的代名词,我在过街的时候,整条街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一个人身上,而这种目光里面会有很下流的感觉;其次,作为非穆斯林女性,本身不裹头巾就是很扎眼的存在,再加上一些网红带动的穿红裙、穿暴露的衣服就让女生更加危险。听说之前有一个50多岁的中国阿姨在摩洛哥小巷被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拽到屋子里面性骚扰,所以女生千万不要一个人去狭窄的小巷拍照。
NO.2神奇的小费
关于小费这个问题,在摩洛哥应该是要注意的。享受天朝免费公厕习惯的人,很难理解为什么上厕所要给小费。一般是1迪娜姆一次,海边会贵一些2迪娜姆,即使是使用饭店、酒店、咖啡馆的洗手间,也是要给小费的。一般是一个大妈会守在门口收钱,但是你实在没有零钱她也不会不让你进去。
这里要说的是,一般困扰大家的不是给小费,而是找零钱。因为整钱很少破开使用,所以换零钱是旅行开始前需要准备好的。
No.3关于拍照
一开始到摩洛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被独特的异域风光吸引,街头的流浪艺人、穿长袍的妇女、东方夜谭里面的玩蛇人等等,所有的一切像是把故事书里面的场景复制。我们想和一切合影留念。可是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被拍照。大部分人会热情地合影,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特别的风景。但是一部分信仰虔诚的教徒会因此生气,因为在宗教文化中拍照会摄取人的灵魂,死后无法上天堂,所以他们很忌讳别人未经同意拍照。剩余的一部分人,他们是街头的表演者,在你路过的时候如果拍照,他们会要求你付钱。所以无论怎样,在拍当地人之前最好能够和他们商量一下是否允许。
No.4关于通信和基础设施
之前有提到摩洛哥经济并不好,所以一些基础设施,包括酒店设施都有欠缺。同样,对于一个在国内被便捷生活宠溺坏的少女,实在无法忍受WiFi信号基本没有的痛苦。不仅酒店公共WiFi形同虚设,当地的手机信号也会在某些地区失联。所以建议大家能在国内租漫游WiFi的,就租一个吧,一分价钱一分货,信号比酒店的好太多。
其次是支付问题,如果你还幻想一个手机走遍全摩洛哥,那么你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了。这里不仅没有手机支付,连信用卡都不能用(我能说要不是我换了美金,恐怕就要饿死街头了)。回来之后想起楼下卖早餐的大姐都用微信支付,就还蛮欣慰自己生活在高科技国家的。
二·突尼斯篇
一·前情概要
突尼斯相比于摩洛哥,对于我而言算是一个很陌生的国家了,我印象中的突尼斯就是迦太基、汉尼拔和橄榄树。直到因为突尼斯免签,有机会去这个国家才了解他的古老文化。
突尼斯的前身是迦太基,成立于公元前9世纪。公元前146年被罗马帝国吞并成为罗马的行省,期间罗马人大兴土木,把先进的罗马文明传播至北非。之后罗马帝国覆灭,突尼斯被阿拉伯人占领,之后全国改信伊斯兰教。1881-1956年被法国殖民,全国推行法语,直到1956年独立,突尼斯废除君主制,成立共和国。为什么摩洛哥在摆脱法国殖民后没有成立共和国呢?原因在于摩洛哥国王属于根正面红的默罕默德的嫡系血亲,摩洛哥第一任国王是默罕默德的外孙子,所以和沙特一样,宗教强大,对于社会的控制更加稳固。
直布罗陀海峡2011年突尼斯发生一起事件直接导致整个阿拉伯世界变天。2010年12月17日,一名26岁青年穆罕默德·布瓦吉吉(محمد البوعزيزي,Mohamed Bouazizi)自焚,触发境内大规模街头示威游行及争取民主活动。事件导致时任总统本·阿里政权倒台,成为阿拉伯国家中第一场因人民起义导致推翻现政权的革命。之后的埃及、阿尔及利亚、也门、叙利亚、利比亚政变都是连锁反应。2011年后,突尼斯进行社会改革,虽然经过暴动致使经济衰退,但是突尼斯在短时间内通过改革不仅恢复至之前的经济水平,而且经济还在持续增长。但相比之下,埃及现在勉强恢复至改革前的水平,利比亚、叙利亚战火不断,突尼斯的平稳转变也是一个奇迹。
仙人掌果实在这个国家,同样和摩洛哥有着丰富的地理地貌,甜美的果实,这里盛产仙人掌、橄榄、阿甘油、椰枣。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哪里有美食,哪里就有我。这里的椰枣非常有名,据说因为沙漠地区粮食较少,很容易出现饥荒,而椰枣作为食物,它的能量3颗就可以维持一天的生活,所以成为当地的主要食材。
晾晒的椰枣根据穆斯林的风俗,每年都会过斋月。在斋月期间,日出之后不可以饮食,更为虔诚的人甚至连吞口水都不可以。而这时候,薄荷茶就成为普通民众白天缓解饥饿的最有效手段。突尼斯人喜欢坐在咖啡厅里喝薄荷茶喝咖啡,聊天,看风景。有人说北非的阿拉伯男人很懒惰,早上10点就会坐在咖啡厅聊天,面对马路看来往的行人,一直到下午,之后晚上又会聚集在酒吧喝酒看足球。而女人要承担家里的收入来源,要通过纺织赚钱。所以很多当地女孩子都会选择土耳其男人或者中东的土豪。
薄荷茶突尼斯人对于大门有独特的见解,他们认为大门可以通过符号表现出很多意义,比如主人的信仰、职业、兴趣爱好。在突尼斯的蓝白小镇,有一扇很有名的黄色大门,他是镇上最华丽的大门,因为它的主人是德高望重的医生。而其他大门上会用五芒星代表犹太教,星月代表伊斯兰教,用鱼、手和眼睛代表防止别人妒忌。而所有的一切都用符号表现在一扇门上。
蓝色大门 白色大门来突尼斯最想看的就是撒哈拉沙漠,我以为他会是像中国西部的沙漠一样有流动的沙丘,人会像行走在沼泽一样下陷。可是我错了,撒哈拉的植被覆盖率还算高。只有在荒漠深处才是沙丘,而且由于撒哈拉不是流动性沙漠,所以不存在移动的沙丘。沙子细腻柔软,但不会下陷。而在沙漠生活的人必不可少的就是骆驼,不同于中国的双峰驼,中亚、中东、北非特有的是单峰驼。而世界上骆驼科目分为三种,单峰驼,双峰驼(主要在我国),还有就是羊驼。骆驼在沙漠中通过驼峰储水,而当地人也通过骆驼开展贸易,作为交通工具。
广袤的沙漠 沙漠骆驼二·时差与货币
时差与摩洛哥同时区,与中国相差7小时。
货币为第纳尔,1第纳尔约等于2.9人民币,所以在花钱的时候还是要注意。
三·旅行建议
与摩洛哥相比,突尼斯免签时间较短,很少国人赴突尼斯旅行、工作。甚至在首都突尼斯也只有两家中餐馆,而且价格巨贵。这就意味着,你在看当地风景的同时也是当地人眼中的风景。不过好在突尼斯人非常热情友好,相比于摩洛哥走在街上会吸引奇怪的眼光,突尼斯人顶多和你挥手表示友好。
但是由于2011年突尼斯政变,现在还被外交部列为注意安全的国家,因为部分地区还是存在武装力量的。所以不建议女生一个人自由行。同样夜晚不要外出,要保管好随身财物。尊重当地习俗,不要穿暴露的衣服。
总结:11月进入到北非的雨季,连绵的雨季当中恰好遇到晴朗的假日,映照着冬日余晖,穿梭在街道中的长袍妇女,踢足球的孩童,喝咖啡的老人,一切都是现世安详。曾经我以为只要科技足够发达,人就会更加满足生活,但是相反,越是生活在无纸化的时代,我们越依赖手机和实时通讯,我们想尽快解决所有问题,我们没有时间倾诉与倾听,我们活得很焦虑。在我旅行的时候遇到一个司机大叔,他发现我会说法语,便和我聊天,在路过他的家乡——梅克内斯的时候,他会把他的家人叫过来我们一起聊天,谈论当地风俗,他们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相信以后会好的。他们对生活抱有希望和热爱。我是一个很容易焦虑的人,我害怕死亡、生病、孤独终老、没人喜欢,我每天很不开心因为我很怕失去,说到底缺乏的就是安全感。其实想想当地人的生活,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一切皆有因果,死亡只是回到真主的怀抱。C'est la v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