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片段）

“今日这场合我本不该来，可我还是来了，你可知为什么？你也别想着灭我的口，我已安排近万妖兵将山南一百里外的小镇团团围住，我若回不去，那里的数万平民都要给我陪葬。”

道人放下手中拈着的符纸，望见那冲天的妖气，长长叹了一口气，言道：“你身为青族的长女，本应沉稳、大气、端庄才是，如今这算什么？痞子骂街么？”

“哼！昔日你仗着一句’人妖殊途‘搅了我族弟的大婚，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人妖相恋的确法理不容。可你今日却还要跟一个凡人定亲，你当我青族不存在么？”

“凡人？呵，须教你知晓，我亦是凡人。”

道人反手抽出匕首，从小臂上划过，猩红的血珠顿时低落。

被灵气洗涮过的血液堪称灵血，这香味连她这三百多年的修为都难以抵抗，强忍住这诱惑喝道：“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你这一身的妖气，不可能会是人族！”

“族姐莫惊，他确是人族，在先古之时，曾有一种修行之法，名为练气术。练气三法：引气、服气、练气，天上地下，一切正气、邪气都可以吞食炼化，妖气自然也在其中。

而且，这位道人相比也精通望气之术，恐怕早早地就算到我们会来了。”

一位和她有七八分相像的女妖跨步走了进来，身后还拖着一条雪白的毛茸茸的尾巴，看样子是狐狸尾巴。

一道结界随着尾巴轻摇笼罩住两人，将一切动静都锁在结界内，但却能看到外面那一张震惊、惊慌的脸。

“原来是相师门下的弟子，瞧瞧你这一身的煞气，你师傅知道你想做的事么？听在下一句劝，趁早收手，回去好好伺候你师傅，或许还能长命百岁。”

她微微一笑，摇头。

从袖口中掏出一枚金钱放到桌案上，说道：“不劳前辈费心了，对我妖类而言，百年与十年又有什么差别呢？我天生克亲、克友、克己，命中注定不得善终。若我区区一条贱命能为族姐点亮灵光，才是死而无憾。

此金钱，乃是百年聚宝金蟾口中之物。我已请大德之士日夜佩戴抹去其煞气，或许能为尊夫人转运。”

“她命中带贫，此乃天定。贪得一份财物便要损一分功德，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害我？还有，你以为自己是谁？莫说你青族数万妖类的命数如何，你若成功，整个修行界都将天翻地覆。你以为自己的命有多硬？背的起这天大的罪孽？”

“我家族姐天生一副圣人相，若是在你人族，恐怕早就成了圣贤。凭什么妖类就不能有圣贤出世？上一世、上上世，你可知我等了多少年？多少世？只要妖圣出世，万劫不复又如何？”

道人闻言逐渐陷入沉思之中，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良久以后，猛地睁眼。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前世因、后世果，我曾欠你妖族一条命，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听见，你也没来过，走吧！”

“多谢前辈，还请为我拖住人族四圣。十年之后，妖圣必定问世，前辈不也很期待那副场景么？”

道人冷哼一声，挥手间一阵狂风卷起向小镇，近万妖兵瞬间被卷走。

“回去告诉你家族姐，下次不要做这么冲动的事情了。还有……，还有你所说的那场景我并不期待，妖圣？又能怎样呢？对这天地而言，圣贤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