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听到救护声音的妈妈
此文已发柿叶青梅公号/辣妈带娃路上最害怕的是小孩子随时会莫明其妙的生病。那种又害怕又疲累的感觉,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
话说我家小弟弟二岁多一点时全城一瞬间被手足口病笼罩着,家有小孩子的提心吊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一天晚上我迷糊睡着突然一激灵就清醒了,因为我感知搂着弟弟脖子的手臂上传来他的热度,我特别敏感,超过0.5度能准确感知。我立即摇醒哥哥速度穿衣。三个穿好站在地上,看时间一点半。忙乱中我还告知哥哥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其意是要他多准备钱,那年全城对手足口病的恐慌不亚于非典。
深更半夜我们娘儿三个站在路边打车去市立医院,被确诊是手足口病,而且两个都是。我一下子蒙了,交钱住院隔离。
可能大家对当年那场扫荡全城的手足口病残存的记忆不多了,我再来脑补下下:中心医院住满了小孩子——病房,走廊,输液大厅。市立医院住满了小孩子——病房,走廊,整个地下停车库。(当年中心医院地下车库还在建中)。没有资质的医院是不准接治的。我们三娘儿也安排在停车库。幸喜在车库的进出口傍边,还能呼吸到几口新鲜的空气,吹到几丝凉风,五月的热天呐。我们在那个脏乱臭热闷的车库呆了七天,天天胆战心惊。
而且还不仅止于此——我妹就带着她一个孩子先我一天住了进来,我老娘在家带着我妹的另一个大孩子,我们家四个孩子,三个在医院。想想全城肯定有很多家庭类似我家情况的。
大家每天都在打听——中心医院死了几个小孩子,市立医院车库又有几个转楼上重症室了。大街小巷整天充斥着救护车声音:呜咽——呜咽——,“麻辣豆腐土鸡蛋”的叫卖声早就销声匿迹了,也说不定那个老婆婆此刻也正站在医院的某个小床边看护她家小孩子。
我最怕听到救护车警鸣声了:呜咽呜咽着开进来是从县城收治来的重症小孩子,呜咽呜咽着开出去的是送往长沙的更重症的小孩子。
原本用来冲洗车的水龙头下,男人们女人们都排着队在绞毛巾擦身体,洗碗,洗水果,傍边垃圾大桶堆满了饭盒,保洁员刚拉走一桶来回的工夫又堆满一桶,邵阳人真能吃啊,孩子病着,大人的胃口都不打折的。
我两个床位来回看着,因为病情程度不同两个孩子床位隔开着。那些天我真是差点崩溃了,孩子的爸竟一个电话都没打,因为钱还不缺所以我也没打给他。
我们还没离婚,我们只是吵架后分开了,中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两份自尊心。这种情况下我能撑住没有向他寻求安慰,我知道在余生的所有岁月里我都没必要再向他伸出求援之手了。
女人的坚强无畏就是这样子被岁月一点一点修筑成千年不倒的万里长城滴!
夜里我把弟弟抱到哥哥的小床上,再搬两个椅子档在床两侧,我坐在椅子上,不时摸摸两人的脖子,一会儿去大冰箱里拿冻好的冰枕,给孩子轮换着,趴在床沿刚想眯会,就会被不时尖历的救护车警鸣声惊醒。
小哥哥每看到我掩耳拒听救护车声音时,总是问“妈妈,你特别害怕救护车吗?”
是啊,等你和弟弟健康出院了,妈妈就不用害怕救护车声音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