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文章散文

华山苍龙岭上行

2017-09-07  本文已影响9人  8f979b04f7d3
华山苍龙岭上行

文/随喜乐

西安十二天行程中,华山是最后一站。由于体质对高原气候过敏,动辄气喘发作,几天下来,我已经是“弱不禁风”了。登华山之前,导游张善言相劝:抱着到此一游的心境吧。

我们乘坐“亚洲第一索”直达北峰,带着对名山的敬慕,同行的伙伴们一下子就窜进了上上下下的人流中,把我和导游撂了下来。张导已经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征服名山的快感早已淡淡然,而我也并不想征服什么大山,也许能战胜自己就已经不错了。

在北峰长亭小坐了一会,一看表,离集合的时间还有6个小时。于是,抱着走多远是多远的心态,我也开始登山了。其实从北峰上山的路还算平坦,可是高山反应却让体质孱弱的我每前进一步都气喘吁吁。

华山是石山,山道旁几乎看不到一棵可以遮荫的树,只有光秃秃的石头,在日照下衬托着得华山的险峻。缓缓的靠近苍龙岭,我已是每一步都在挑战生命的极限,好几次都几欲放弃登山择道而归。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白发苍苍年过八旬的老奶奶进入了我的视线。她由孙子陪着,在苍龙岭的山路上,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一直在向上前行。一件白色的汗衫,一条湛蓝的棉绸裤,虽是在艰难爬行,却依然纤尘不染,只见满头的银发飘扬在险峻的华山山路中,令人肃然起敬。

望着这样一位老人,羞愧悄悄涌上我的心头,悄悄的跟随在老人身后,我又一步又一步地前进了。

苍龙岭的山路很窄,最多只能容二人上下往返。行人间相互接触是难以避免的。在一个特别拥挤的道口,一个硕大的旅行背包碰了我一下,随即在我的耳边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Excuseme!”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大男孩小声道。这声音是那样的轻柔,以致于他人已经远去了,声音却才轻轻的飘入我的耳朵,仿佛不忍惊扰每一位正在奋力登山的行人。轻轻的,我也回应了一声“没关系!”

一步步地捱着,终于快接进苍龙岭的顶峰了。这时,山道上的行人忽然都自觉地闪出一条路来,人缝中,一位独臂的挑山夫挑着一个“液化气”罐和四个西瓜,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地从放置垃圾处收集矿泉水瓶等杂物。他赤裸着上身,皮肤早已经晒得黝黑,肌肉不算虬劲却很结实,脖子上挂着一条半旧的毛巾,脚上的解放球鞋已经磨出了一个大洞,扁担日积月累地在他肩上摩擦的位置,已经生出两块硬硬的的老茧,高高挽起的裤管下,曲张的血管痛苦的纠结着。我解下背包,把我的午餐分了一份给他,他憨厚的笑了。在这笑容中,我的心灵又一次被震撼了:一个残缺的身躯,却还要肩负如此的重担,每天在险恶狭窄的山路上来去奔波。大自然赋予生命的形式和生活的方式太不一样了,当我们在华山上寻找征服名山快感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在大自然的险恶中挣扎着生活。面对自然,我们都渺小得像蝼蚁一般,生存的欲望,延绵了一代又一代的生灵。

苍龙岭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会心的笑容,一个轻轻的声音,让我感悟很多。下山时,疲累的感觉已经一扫而空,浑身上下仿佛又充满了力量,不仅是因为对自然的感谢和对生命的尊敬,还有一种特殊的体验,那就是自我的完善。

生命的旅途中,老去的只是躯体,不老的 灵魂将永远在年青的河流中奔涌不息。生命的旅程,我们最终能够完全依靠的,和我们只能唯一依靠的,都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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