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闲话·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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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寒潮光顾，大雪纷纷，周末去看，湖畔梅花即将绽放。雪停了，但天色阴郁依旧。几株梅树覆着冰雪，梅花的骨朵儿被裹挟，一片银白里点点入眼的红。应该是在春节前后，这些梅花必将绽放。

那一畔湖水在冬雪里泛着微波，偶尔有一两只白鹭掠过湖面，展着翅子消失在对岸的林子里。林子有两片，一排杉，落光叶子，雪也积不住，枯黄的枝子。一片是常青的灌木和竹子，已经被积雪压弯了腰身，雪白里缀寂寞的绿色。春节的时候这些雪必定不见了踪影，而杉树的冠应该已经有了黄绿的颜色，常青的灌木和竹子也必定新叶盎然，竹林里的笋芽儿顶破泥土。这片林子的笋是禁止采挖的，而远处的山林侧，必定有人家撅了春笋，切片和酱肉一起蒸着，小炉上或许温一壶酒，一家人围坐在方圆的桌子旁品着干果和茶点，天南海北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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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是团圆的日子，也是我国最传统最隆重的节日。此前，有传统的春运，漂流在四面八方的游子都要回家，无论这一年有没有赚到钱，有没有获得什么成绩，或者经历了多少波折。其实在外的游子踏上归途的前些日子就有迫切的归意了，——甚至渴望立刻出现在父母和家人身边。现在交通便利，有飞机，有高铁，几个钟头或者朝发夕至就能到家，买票虽然还要抢，抢不到票也可以通过网络预约顺风车，比先前回家要容易的多。一票难求的的时候，有很多人都自己开着车或摩托车回家，经历一路的风霜，——就算遇到如今年的大雪，肯定也挡不住归家的迫切。那年有媒体专门工作那个报道那个骑着摩托车归家的群体，看得无数人热泪盈眶。忽然想到一部电影的男主人公回归路途上看见的满旗杆的黄手帕，然后记起当年坐几天几夜火车，看到荒凉萧索的戈壁，在“哐嘁哐嘁”的车轮撞击铁轨声中过了乌海，就开始迫切地收拾行李，站立起来准备下车，——虽然还要在绿皮车上晃荡两个多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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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以后父母的欣喜溢于言表，自己也感觉不到疲乏。当晚除了丰盛的餐饭，还有说不完的话。即使是深夜，也会和父亲并排坐在沙发上，他或许轻抚着你的肩背，也许娓娓道诉，也可能喝着茶却不说话，感受到的温馨和室外的冰雪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时春节若回家，回乡下是必须的，——虽然那里的房子已经化为尘土。那些个伴随着自己长大的老柳树、老槐树、笔直的杨树以及饱经沧桑的沙枣树或许已经剩不了几棵，但乡音还在，盐碱地的旷野还在。除了传统的团聚，还能看到传统的社火，有旱船、秧歌、唢呐和高跷；还有传统的羊肉臊子面和羊肉胡萝卜馅儿的饺子；还有熟悉的马牛驴和“咩咩”唱歌的羊羔。正月初六有个习俗叫“出行”，那天老家乡下的旷野里会在太阳出来之前燃起篝火，篝火舞动热情，化开近处的冰霜。在旭日东升的那一刻，所有的马牛驴和其他家畜都被放出来在霜白遍布的原野上肆意奔跑，之后，便可以开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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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举家南迁，春节也不回去了。江南的春节习俗差不多，但这里不吃饺子和羊肉面，吃年糕和八宝饭。春节的时候已经温煦，但基本上还是梅花开的最甚的时候，除了梅花，缤纷的色彩开始铺排，水淙淙的晶莹剔透。若是乡下，就有小火炉温酒，就有鲜竹笋蒸酱肉，就有呷着温好的黄酒天南地北的闲扯。闲扯的是方言，在当地生活得久才能听懂。然后，江南的春节有花灯，璀璀璨璨的悬挂或伫立，每晚花花绿绿的亮起，整整一个月或超过一个月。

这几日，落叶的乔木在积雪之上，还是枯黄或光秃秃的枝桠。而在20余天后，在春节期间，黄绿的新叶将缀满枝头，再厚的积雪也会消融，不会留下一点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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