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暴雨，我看到了现在的我
文/林青
透过暴雨，我看到了现在的我
今天中大奖了：带孩子出门，碰上十年一遇的大暴雨。
下午阴天，难得的凉爽，我带着女儿出去买个出门用的背包。
他爸出差不在家，我们倒显得自在，想去哪儿去哪。如果他在，一定说商场里空气不好，肯定不让去。现在他管不到了，哈哈！
因为商场里灯光明亮干净，女儿跑跑跳跳很高兴，我们闲闲散散逛了近俩小时。试了几家的休闲鞋，没有合适的；女儿的小凉帽，要么丑，要么贵，没买，凑合再戴一年旧的吧。
还是有收获的，买到了合适的包，容量大，小兜兜多，还轻便，深蓝色，全家适宜。还买了一双打折的皮凉鞋，后跟是我喜欢的高度，穿起来稳稳的，很舒服。
出了商场门才发现天阴得厉害，看时间，差6分7点。要迅速点了，印象里公交车末班是7点，主要是要赶在雨前到家。
找出公交卡，抱起女儿往公交站牌走，好在不远。
但是，离站30多米时，我看见要坐的那一趟就停在那里。如果只是我自己一个人，跑几步是可以赶上的。现在抱着女儿，不敢跑，一定是来不及了。
如果刚才不找卡就好了，耽误的那2分钟正好走这段路。小后悔。
算了，等下一趟吧，七八分钟的事，如果下雨，就打车，虽然会多花十块钱，但速度快。
现在的我，心情调整得快，不在不可换回的事情上纠结，不再用错误折磨自己，于事无益。不纠缠，向前看，我自认为这是近几年自己最大的变化。
就这么想着，眼瞅着那辆公交车离开。到了站台才发现，出租车也并不好打，站我旁边的一个人连拦两辆都不停，因为都有人坐了。下雨天出租车都忙。我心里有点没底了，因为雷声响起来了，而且我没带伞！真是要命。
不过也就是1分钟后，我的心情大反转，因为：又、来、一、趟、车！真是太神奇了！谢天谢地你来了，及时车！难道刚才那辆不是吗？是我看错了？管他呢，反正这一辆是就行了。
这个激动感谢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因为上车没几分钟大雨就下来了，大雨点子砸在马路上鸡蛋大，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了流动的水。真是庆幸上了车，要不然得淋成啥样子？我俩都难逃感冒。
一站又一站，离家越来越近，雨却越来越大，到后面干脆就没人上车了，估计都找地方避雨去了。车外茫茫一片，真是书上写的“瓢泼一样”，一点也没有小的趋势。积水已经没了行人的脚面，一有人下车就有长长的惊呼：噢~，这么深！听得我越来越越发愁。
大概还有三站地时我盘算了一下：下了车到家还得200米，看这雨势，一定不能直接回家，先要就近避下雨。最方便的是哪家？一家拥挤的杂货店，一家纸店，都不太方便，且和店主不熟，无话可说也很尴尬；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思来想去都不好。
手机响了，是妈打电话来了，问我在哪，要不要拿伞接我。我告诉她不用，雨太大，我会先避雨。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小区门口洼，估计水到小腿了，摔了她更糟糕，毕竟七十多岁的人了；况且这么大的雨，有伞也不顶用，白白让她出来多一个人淋雨。
挂了电话接着想，怎么办呢？
现在还在车上，雨多大都没事，一会儿就到了……一会儿……还可以在车上呀！我们不下车，坐到终点站，然后还在这辆车上返回，到离家最近的一站下车，估计那时候雨快停了吧？至少应该小点了。在哪儿避雨不是避呢。
这么想好了，心也就定了下来。估计一下形势：
雨已经下了二十来分钟了，再下半小时就差不多了吧，连下一小时瓢泼雨的事，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果我们真又赶上了，我们就不下车，去另一个终点站。反正雨总有停的时候。公交车下班，我们就打车回来。就这么定了。
赶到哪儿算哪儿，不淋雨是唯一原则。
想起十多年前，几乎一样的情形，我先是打电话求助先生送伞到公站等我，无果抱怨一气后，又冒着大雨淌膝盖深的水奔水家，淋得透透的。现在想，怎么那么傻呢？心态也不好，办法也不想。现在真是成熟多了。
不禁暗自佩服一下自己的机智。
但是，这种小得意并没有持续到底。离开了热闹地带，没有了门店和灯火，沿路只有一个个紧闭的工厂大门在大雨里静默着，甚至骑行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彻底没有了。阴暗的天更加重了荒凉感。路上小汽车的轮子，三分之一已经在水下了，雨还是没有小的迹象。
忽然间想起来，这个时间点，这车，会不会直接向西返场不回东边的终点了？那可就完蛋了，这么荒凉的地方，出租车都不来。那时候我们怎么力？失算失算，我应该在到家的前一站下车，那儿正好有家汉堡店，可以给女儿买点吃的，边吃边等雨停，离家也近啊。
忐忑里后悔，忐忑里看雨如注，忐忑里向前走，忐忑里又无奈。
又一次谢天谢地，到了终点站汽车广播里没说“感谢您的陪伴，祝您一路愉快。”一一那说明人家司机要下班了，我们娘俩真的是回不去了。暗自庆幸走运。
司机停车问我，你们怎么办？
我心里一惊：难道要赶我们下车？没这规矩呀！
“我们还坐回去，到了家就下。师傅，是不是要再刷一次卡？”得到回答后，我去车前头刷卡，心想人家是在提醒你交费，自己的内心戏也忒多了点。
回程还是愉快的，因为雨小了一点点。虽然马路上积水很深，汽车轮子子们飞溅起老高的连续水花，让人某个瞬间觉得来往车辆是一艘艘船正走在河道里，但毕竟不淋大雨回家的希望越来越大。
还有三站地，我开始做下车的准备：给女儿穿好防晒衣当雨衣，并戴上帽子；把鞋从盒子里拿出来装包里，准备把盒子顶自己头上，少淋点雨，降低感冒机率。好看难看，还能比感冒重要？
本打算把手提袋扣到女儿头上，不过人家喜欢拿提袋的感觉，就是不撒手，从买了鞋就开始，所以我只好作罢。把鞋盒里的一张绵软的吹塑膜垫进她的帽子里一一多一层就多一层保障。
盼望着雨小点车或车慢点。车到站，车门打开，浑黄的水比马路牙子还高，一下车，水就到了小腿肚。雨不是刚才那么猛了，但还是急，我手上的鞋盒不由自主盖到了女儿头上。
小闺女第一次在雨里淋着走，可能感很新鲜，竟然很高兴。好，高兴总比害怕好。
水凉凉的，走在里面要费点劲。写到这里忽然想起昨天的手机新闻，三个人在钱塘江浅水里蹚水玩，走到了江心，潮水来了，三人奋力往江边跑，但还是被巨大潮水冲走了。
瞬间我明白了那三个人的处境：没有危险时，浅水只是好玩，像群绵羊，但危险来了时，人在羊群里也是跑不动的。玩水，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它在何时对什么人变成恶魔，都是没有征兆的。
雨中的车辆们对行人大多数是善意的，横穿马路时几乎没怎么停就在车流中走过来了，司机们大都停下等我们俩。我猜他们里面一定有人说：哦塞，下雨还带小孩子出来！还扣着鞋盒！怎么想的？（神经？！）
进了小区水更深了，还碰见一个男的向外走，不过人家打着伞呢。可能是感觉同是奇葩（或同病相怜）？我看见他望着我们笑。唉呀，这也算是一种开心，一起笑笑也无妨。
终于到了，一进楼道我扔掉鞋盒，一口气上到六楼。不禁感叹：人的潜力好大！平时我自己慢走还要歇两次，这会儿想的就是快点给闺女换干衣服。原来，为母则刚还可以化成速度呀。
给妮脱掉湿湿的防晒衣，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只有右肩有她小巴掌大的面积湿了，头发也干干的，手脚并不凉，我心里瞬间感觉挺好。自己边脱凉鞋边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到家了，让他们放心。
换下湿了的衣裤，热风吹干头发，热水烫暖和了脚。以前我可不这么小心，冲个温水澡换了衣服就算了。现在的想法是，与其冒着可能感冒的风险等，还不如积极防御。
拿东西哄女儿玩着，做饭吃饭，再哄她直到睡着。8点，开始洗，说锅碗，洗我俩的衣服。洗完之前，她醒了两次，哄睡了再接着洗。
十点躺在床上了并不困，觉得自己不慌不急想办法的淡定还有点小小的了不起，要记下来，拿过手机开始写。
我发现自己变得不急不躁，不等不靠，能积极地面对问题，想办法解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独立和成熟吧。
可能很多人十几岁就是这种状态了，认为并不值得多么纪念。我猜他们生活中的技巧和良好心态，可能源于父母的细心传递，我是用很多年的时间自己摸出来的，这对于一个近乎愚钝的人来说，相当值得自己高兴一下了。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用这样的心态面对日后生活里的一切事情，还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