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明京》第四十五章:命转乾坤
在兵马司衙门里,小蕊已然换了一身衣服,且不忘梳洗一番,回到明艳照人的姿态。她刻意身穿白衣,而挑了件深蓝衣衫给小奕,心想:“令狐贼喜欢你穿白衣啊!这次我让你穿深色,看他还喜欢吗?”然后坐在档案室的中间,一边吃着酒菜,一边不动声色看着衙役们在卷海中翻箱倒篋,过了好一会才冷然说道:“搜不到沈蓉蓉的档案吧?”衙役们看着料事如神的小蕊诚惶诚恐道:“卑职无能,找不到任何关于沈蓉蓉的户籍资料。”此时,宛平和大兴两县的衙役也来报搜不到沈蓉蓉的档案。见小蕊没有责怪之意而是挥手让他们离开,本是汗流浃背的衙役们如释重负,快快离开,生怕小蕊改变主意而处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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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坐在小蕊的旁边对着满桌的京菜,经过这些天的历练,她已然看破很多朝廷和江湖鲜为人知的门路,因此对这个结果也不吃惊。
“丫头,这些都是京城特色菜,尝尝味道如何?京城炙鸭,用的是果木炭火烤制,色泽红润,肉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这是游龙戏凤,用的笋鸡鳝鱼加以人参合烹的菜肴,味道甜咸脆嫩。这锅涮羊肉,始于前朝大汗忽必烈,虽吃法简便,但味道鲜美。药膳肉顾名思义就是用鲜肉夹以丁香、官桂和豆蔻等中药慢煨而成,香味浓郁、酥烂可口。除了粽子,咱们京城的人在端午的时候还会吃加蒜的过水面。这过水面除了用上好的白面,还加入槐叶,在面香当中多了槐味的清香。煮熟之后,浸入冷水,吃起来又凉又滑,再加上蒜菜,使得更加清爽可口。江南喜欢黄酒,咱们京城人则喝蒲酒,酒味芳香爽口,再加入点朱砂。丫头,吃了这一顿,养好气力,又是一番恶战!”小蕊从容不迫说着。
“看来小蕊和令狐哥哥一样都喜欢精致的生活。”小奕的内心又是一阵感叹,只是连日鏖战,尤其从皇城到沈宅的两次死里逃生,内气大损,也想不了那么多,低头吃喝起来。
“京师内外,含顺天府宛平、大兴二县,以及分属于东西南北中五城的三十七坊、一百零六牌、七百二十铺,竟然没有半点关于这位号称为江南沈家后人的资料,看来朝廷养了一堆尸位素餐的人。”小蕊虽是苛责但语气平静。看那状态,与其说是调查档案,还不如说是借此机会休养生息。
“沈宅附近一带现在如何?”小奕问。
“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已经让人将附近围了起来,说是严加探查,以及保护周边的官宦人家。好得很!我就怀疑沈宅内有乾坤,只是因为火灾而离开!就让锦衣卫这帮蠢材保护现场,等我收集更多的线索,再找机会探查沈宅。”小蕊冷笑喝了杯热酒。
“丫头,我带你去找我师父,我觉得蛇灵的武功和我师父有关!”小蕊恢复了些内力而起席离开。
“你师父是谁?”小奕跟着问。
“我师父是个世外高人,武功高深莫测,且通天地鬼神之说,只是她老人家与世无争,不愿我向外人提及她的名字。但是丫头,你和我同生共死,而此事又牵涉到大明的命脉,我不妨告诉你,我师父就是江湖人称银剑夫人的李安。”小蕊边走边说。斜阳给她的脸蛋添上了一抹金辉,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小奕的脸在阳光下犹如笼着层烟雾,半边迷蒙半边明亮,“银剑夫人?江湖传闻她是张道陵天师第五十代传人张国祥的唯一女弟子,江湖称之有三绝。一绝是其貌如卓尔不群的梅花,气质高冷;二绝是其武功神算,手中银剑如白蛇吐信,心中八卦能洞悉天机;三绝是其个性刚烈,我行我素。传闻银剑夫人爱慕大明第一才子徐光启,只是才子早有家室而难以受情。夫人求爱不果,被人讥笑,一怒之下杀了那些好事者,然后退隐江湖,潜心专研天文地理之术。想不到银剑夫人竟然是你的师父,且静修于京师。”
“丫头,若见了师父,千万不可提徐光启,甚至连徐字都不要提。”小蕊神色凝重说。
银剑夫人的宅子坐落在什刹海的东边,此时京师的天气十分晴朗,看来真是变幻莫测。小蕊和小奕漫步于银锭桥头,看着桥下碧波荡漾,金光闪闪。岸边垂柳依依,葱茏流翠。举目西望,远处青山绵延起伏,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如同一幅飘动的瑰丽锦缎。什刹海的两边,古宅相拥,胡同密集,古韵悠然。隐于浓荫中的鼓楼、火神庙的屋顶飞檐依稀可见。
当小蕊带着小奕推开宅门进入院子的第一刻,感觉里面面积广阔,种着丛丛高耸挺拔翠竹,绿得就像无暇的翡翠,只是无意间散发出阵阵雾霭,如同道绿色屏障。
小奕心想:“难怪这宅子的大门只是掩着但并无上锁,看来这竹林就是一座最坚固最难开的门。”
“丫头,看到这竹林了吧?有无似曾相识的感觉?”小蕊拉着小奕刚踏入竹林,却见竹林浮动四移,把二人包围起来。
小奕说:“咱们刚从八卦阵杀出来,现在又进入一个八卦阵。震、巽、离、坤、兑、乾、坎、艮,分别对应着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个方向。如果是从生门、景门、开门三个方向则为吉,方可破阵;若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只不过,这阵法看是更加高深,因为其经过修整,和一般的八卦阵不同。”
小蕊嬉笑说:“丫头的眼光越来越厉害了,竟然看得出这奥秘!估计师父算到我来,故意试我功力。丫头,咱们就先试着从传统的生、景、开门闯阵。”
二人朝着这三门方向有序前进,却发现竹林四处晃动。恍惚中,整个宅院都在摆动,一波一波飘过翠绿色的竹浪扫向二人。二人左挡右避,一时迷失于竹林里。
小蕊笑说:“这是改良的八卦阵!记得蛇灵的九宫八卦阵吗?没有死门!但是万物不离其宗,若是八卦阵,就一定有出路!”
小奕看到太阳逐渐向西移去,将整个竹林的倒影映在墙边,不由悟性大开,“看看这竹林的影子,像不像一个倒八卦?”
小蕊绽开了脸说:“此时的太阳应该对着西面,若以八卦方向来看,对应的是死门、伤门、杜门。然而,咱们看到的却是生门、休门和开门,所以这是一个反八卦型,咱们就朝着相反的方向杀去。”
二人达成一致,朝着反方向走去,竟然如履平地,脚步所到之处,两边的竹林纷纷后移,让出一片天。
只见后院的厢房,别致清雅。小奕看了下四周,柱头、横梁、檩子、椽子、飞檐,几乎没有用一根铁钉,全部是榫卯连接,手艺精巧。厢房的门庭、窗棂、桌椅,十分讲究,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楠木而造。室内看是点着些檀香,几缕青烟逸出,被风一吹,好似晨雾般消散无踪。
“蕊儿,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在这里清修,不想被人打搅?你不但来了,还带了个外人。”禅垫上,背坐着一位女子,戴着轻纱,依稀可见青丝夹着白丝的头发,如同瀑布泻落。
“师父,正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母。师父不仅授小蕊武功,还教我识字做人,尤其自小念的‘每逢佳节倍思亲’更是历历在目。而今正是端午,小蕊内心好是挂念师父,所以带着个丫头冒味前来请安问候。”小蕊说得赏心悦耳,但还是较劲非要叫小奕为丫头。
“蕊儿,你还是那么狡猾!那不是你的丫头!听这脚步声,这女孩的轻功不输于你,丫头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吗?听这步伐,她和你是前后脚,若是丫鬟必然跟在你后面段距离。说吧,遇到什么难解之处要来找师父?”女子的声音甚是高冷,但冷中又带着几许关切之暖意。
银剑夫人缓缓转过身,落入小奕眼前的是位身穿素色衣衫的中年女子,双眉修长,眼角藏幽,挺秀琼鼻,虽露皱纹,但整个人有着如花照水的优雅,只是浑身上下带着丝如影随形的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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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见过夫人。”小奕赶紧行礼。
“好漂亮啊,小美女。”银剑夫人看着小奕说。
“多谢夫人夸奖。”小奕的脸蛋一阵绯红。
“师父好偏心啊!这些年不见,看到小蕊啥也没说,就夸个丫头漂亮。”小蕊扶着银剑夫人撒娇道。
“蕊儿,看你把人家欺负成这个样,师父就不能夸她两句吗?”正所谓知徒莫若师,银剑夫人看到小奕那文娴样,就知道小蕊内心针对着她,“告诉我,京师传闻令狐过和个少女在宁远城上击败女真人,然后带着她闯荡京师,是不是她?”
小蕊不敢造次,唯有点头,却被银剑夫人训道:“为了个浪子,处处针对人家,真是不知所谓!”小蕊知道夫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想起夫人最恨女人沉情于男人,不好再争辩,唯有嘀咕着,“我才不喜欢那个坏男人!”
“知道就好!”夫人看是对小奕一见如故,颇有亲切感,转头问:“定亲了吗?”
“还没有。”小奕一时不知所措。
“是不是那个坏男人不让你定亲?”夫人冷不防这么问。
小奕好难堪,连连摇头,心想:“她说的这个坏男人就是令狐哥哥吧!”
银剑夫人哼道:“没有就好!越是自命不凡的男人,越不能爱,否则害了自己。”
小奕心想:“江湖传闻银剑夫人李安爱慕徐光启,只是才子已有家室而不能结为连理,一气之下浪迹天涯,终身不嫁,且最恨自命不凡让女子沉迷不悟的男人!看来所言不假!令狐哥哥这样三心二意的坏男人,确实不值得爱!”
“师父真是料事如神,算到我今日会来,所以故意设个八卦阵来考我?”小蕊忙岔开话题。
“蕊儿,你那点小心思还瞒得过我吗?说吧,是不是在京师遇到了对手?有人破了你的北斗七星阵?而且还用九宫八卦阵和你过招?”夫人冷然说。
小蕊和小奕惊讶对视,连连点头,“您真是未卜先知!我们遇到了女真杀手蛇灵,她看出北斗七星阵的命脉在于天权位,所以破了我的阵法,只是看到我的白玉铁扇之时,她竟然犹豫了片刻,叫了我声妹子,电光火石间我才侥幸拾回一命。”
“妹子?”银剑夫人摸了下袖中的佛珠,叹了口气,“天良未泯?”
“师父,记得小时候,您曾经说过,我还有个师姐?”小蕊小心翼翼问,却被夫人打断。
“蕊儿,你没有师姐!我就只有你一个徒儿!”
小蕊不敢吭声,平时盛气临人的她站在夫人的身旁,像个听话的小猫。
“如果再有人出什么八卦阵、北斗七星阵,你一时半刻破不了的话,就记着我的话,若是迷离扑朔,那最凶险的位置就是破阵之道。若是旋转乾坤,那就反其道而行,所以我刚才特意设了个反八卦阵来提示你。至于你的北斗七星阵,你难道不会虛则实之、实则虛之吗?天权、玉衡、天玑、开阳、摇光、天璇和天枢完全可以交叉使用,北斗不是只能转一个方向!”
小蕊和小奕听到这话如醍醐灌顶,好是欢喜,只是听到夫人说起师姐一词,就勃然变色,心想莫非传闻中的师姐和这蛇灵有关?
“既然来了,就喝口茶吧。”银剑夫人提起壶茶水。
三人在毯子上席地而坐。夫人一边泡茶,一边说着小蕊,“蕊儿,你自少刁蛮任性,无人能管,就连我也宠着你。只是丫头,师父要告诫你,切不可对浪子负心汉动情。我曾传授你麻衣相术,但你不爱学。唉,观你的面相,眼神高雅不俗,气质上威厚端稳,声音清丽明亮,手指纤细,人中分明,鼻子丰耸直,实为贵妇之相,若把握得当,说不定还是母仪天下之命。然而你唇色暗紫,极有可能受浪子所惑,害得自己和原定的夫君分手,破了段好姻缘,使得你和你原定的夫君命运坎坷,甚至凶多吉少!”小蕊表面点头,内心却是不以为然,“我才不学什么麻衣相术,我的命运我做主!”
看到小蕊面服心不服,夫人甚是惆怅,“你这个性和我当年一模一样!刚烈又霸道,怎会容得下个浪子一心二用呢?也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切都是命!只有乾坤转命,哪有命转乾坤?”
夫人又对着小奕说:“你神情气正,行步轻盈,笑不漏齿,肩柳背圆,是为贞洁面相,本可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只是你眼如流星,口似朱紅,若遇人不淑,极有可能在乱世中漂泊无定。”
小奕听着,不由愁绪万千,“我自小就离家外闯,早已习惯一人独来独往,相夫教子的生活根本就是镜花水月。”
夫人一边燃火一边对小奕说:“看似温柔和气,内心却是刚毅,对感情执着,不仅要真心真意,还要一心一意,岂会委屈自己跟个赢得青楼薄幸名的人?”
看到二人陷入沉思,夫人提起了壶倒着茶,“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小蕊和小奕揭开杯盖一侧,顿觉芬芳扑鼻而来,仿佛闻到了春天的气味。再看杯中的花瓣,上下沉浮、翩翩起舞,正是酒能醉人,茶亦可醉人。小奕小口喝入,并将茶汤在口中稍时停留,好让她以口吸气,以鼻呼气,使茶汤在舌面上往返流,随后品尝茶叶和香气再慢慢喝下。小蕊只觉得这水十分清甜,和着鲜花茶叶,使人心旷神怡,不由问道:“师父,这是太液池中海边的鲜花和玉泉山里的泉水吗?小蕊记得师父常带着我去中海的岸边摘新开的花,用以泡茶。”
银剑夫人笑答:“蕊儿的舌真是越来越叼,一尝就知道来源。只是你们两个小丫头,好好听着,明天可不许往内城的西南边跑,包括太液池中海,以及皇城里面的乾清宫!因为这一带会发生灭顶天灾!”
小蕊和小奕皆露出震惊的眼神,直瞪瞪地听着银剑夫人说来。
京师宣武门内的南堂外,站着群卫兵,看到信徒们来都吆声大喝赶跑。这些爪牙们自然难不倒令狐大侠,趁守卫不觉,一个翻身跃进教堂里。刚进入堂内,就被些神父、信徒等围着。
令狐过久居海外,识得些番言,正比划着,却遇到位信徒操着汉语说道,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令狐过答:“在下令狐过,乃徐光启的朋友,来这里找汤若望神父。”
一位身材高大的神父走了出来,只见他满脸白色卷胡,鼻梁高挺,眼睛深陷,戴着副西洋眼镜,闪烁着睿智而又慈祥的光彩,“我就是汤若望!”随即将令狐过带入内堂,问道:“徐先生让您来找我,是否有大事发生?”
令狐过道:“正是!徐先生算出,明日辰时,内城西南边,东至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则门南,长三四里,周边面积约十三里,会爆发地震飓风。”
汤若望叹了口气:“徐先生和我算得相差无几。我本去告诉顺天府,却被他们奚落西洋人杞人忧天。我让信徒们告知当地居民明日将有大难,不但被他们讥笑,还被官府缉拿说是扰乱民心!你看看,官府都不让我们出门了。天主慈悲,怎能让无辜百姓受难。”说罢,对着正中间的个十字架做了个祈福的姿势。
令狐过说:“事态紧急,只有信王朱由检才能拯救京师的百姓!先生,听说你为信王说教,信王对你敬若上宾,信王会听你的忠告。”
汤若望忽然间合上了眼:“信王?大明的子民就这么相信信王吗?”
令狐过好是低沉,“你也不相信信王?”
汤若望睁开了眼,对着十字架说:“天父庇佑!”然后转过头对着令狐过说:“令狐先生,我和信王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看似温良谦恭,对我更是和颜悦色,并对天主一说看似诚心实意地去了解。然而,我直觉在信王的内心深处并不相信天主,而是想借助天主来实现他的天子梦。我诚恳对他说,每一个人,包括信王和我,以及教堂里的每一个信徒都是天父的孩子,他表面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不以为然。他看似从善如流,可内心刚愎得很,而且很有心计。令狐先生,你真认为信王会救京师的百姓吗?”
令狐过无奈地说:“其实我和徐光启都不确定信王会不会救人,只是放眼京城,除了信王朱由检,我们还能指望谁呢?”
汤若望叹气说道:“好吧!我和你去见信王,只是外面那些守卫?”
令狐过笑说:“这些酒囊饭袋还难不倒我,只是先生要换件平民衣服,我才好带你飞出去。”
汤若望惊问:“飞出去?令狐先生,从科学理论来看,人是不能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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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过笑说:“科学做不到,我的神功可以做得到!”
令狐过拉着换好衣服的汤若望,走到内墙下,此时刮起阵狂风,门外的守卫都睁不开眼,一个个骂骂咧咧这京师的鬼天气真是害人。教堂里的几个信徒打开了门,给他们递上了毛巾和茶水,“官爷,这天气真是坏透了,辛苦您们来守卫教堂了。”守卫们看到毛巾茶水,无不眉开眼笑。
令狐过对着汤若望说:“先生,闭上眼睛!我们要飞出去了!”
汤若望半信半疑,但还是闭上了眼睛,口中正念着“天父保佑”,刹那间,整个人腾空而起,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呼而过,正吃惊着,双脚已然落地!睁开眼睛,整个人正站在墙外!
令狐过正带着汤若望去信王府,忽然间,汤若望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塞给了令狐过。令狐过正好奇,却听汤若望的眼神夹着神秘和担忧,“令狐先生,前路茫茫,祸福难料。我把我们帝国最核心的火器技术图交给你,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制造技术!王恭厂里制造的红衣大炮用的就是这个技术!然而我们并没有完全相信大明的官吏,所以来自大西洋的工匠只是帮忙铸造,而不提供完整的技术图。令狐先生,你要好好保管这份无价之宝,将来交付给可信之人。”
令狐过接着这张图纸,好是激动,“汤若望先生,我们刚认识,您就把这么贵重的技术交给我。”
汤若望笑说:“徐光启是我的好朋友,你是徐光启的好朋友,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
汤若望刚离开南堂,一批全副武装的东厂武士蜂拥而至进入教堂,语气还算客气,架势却是来者不善,“哪一位是汤若望神父?我们督公有请!”
(时间截止:五月初四申时)